斤的法子,倒极是妥帖,既能挡住那帮老内侍的嘴,又不致伤了情面。他默默措辞一番,便毅然出殿去应付那群十分难缠的老顽固。

    巫王往香炉里倒了碗茶,彻底浇灭炉中碎焰,便起身离开了书阁。

    数名青衣内侍正在内殿聚作一团,交头耳语,显然在计议什么。

    巫王视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见巫王驾临,吓得跪成一团,只有一个胆子大点的敢抬起头,颤颤道:“殿下一直不停的出冷汗,已经浸湿三层褥子了,奴才们正想,要不要替殿下换换?”

    巫王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原本铺的褥子果然都湿透了。九辰穿的黑色里衣亦是黏湿不已,触手冰凉,与通身滚烫的温度极不相衬。

    “世子用药了么?”

    “太医令给殿下喂了汤药,外用的药搁在案上了,没用。”

    巫王侧目望去,果然见榻旁的香木案上放了一个小青罐。

    方才答话的小内侍忽然爬到巫王跟前,叩首道:“王上,奴才知道,您和太医令不给殿下用伤药,是怕殿下熬不住。可殿下失血过多,毫无抗炎能力,再不用药,只怕会脱水。”

    巫王双目骤缩,盯着那小内侍,目光犀利至极。

    “谁教你这么说的?”

    那小内侍仰起头,眼睛里竟有些湿意:“奴才的父亲,就是这么死在狱中的。”

    口出丧言,乃宫中大忌,更何况,这丧言,还是当着一国主君的面。

    整个垂文殿,忽然陷入死寂之中。一干内侍听闻此话,霎时脸色惨白,双膝发软。

    “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巫王问道。

    “回王上,奴才贱名碧城。”

    “居紫云之阙,碧霞为城。碧城,乃仙人所居之城,是个好名字。”巫王将这个名字咀嚼一番,竟颇有赞叹之意,继续道:“今年多大?”

    “上月初八刚满十六。”

    巫王竟含起一丝笑意:“正好与世子年纪相仿,以后,你就跟着世子罢。”

    主君随意的一句话,却足以令所有内侍惊呆。

    众人本以为,这句话会引出一场杀身之祸。谁承想,祸事没来,天上倒是掉下个大馅饼,真真实实砸到了惹祸人的头上。所谓君心难测,不过如此。

    碧城性格柔弱,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目,常被宫中其他内侍欺侮□□。如今,众人眼中的咸鱼忽然翻身,被巫王指给世子,在其余人看来,嫉妒自然多于羡慕。原本,他们只是瞧不起碧城,如今,对碧城倒是多了份恨意。

    直到事后,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世子向来不受王上宠爱,这江山,还说不准是谁的呢。若能跟了文时候,那才叫本事。”众人才稍稍消去些不甘。

    而此刻,碧城只是痴傻了一般,愣愣看着巫王。直到晏婴进殿,提点了一句,他才如梦初醒般,以额触地,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遵命。”

    巫王命众人散去,只留了晏婴和碧城在殿中,给九辰上药。

    血阁的鞭子,直接穿皮入骨,伤口并不出血。晏婴根本看不见九辰背上的伤口,只有拿手一点点试探着,才能扒开那一道道纵深的血口子。而上药期间,晏婴要始终让伤口处于裂开的状态,碧城才能将药膏抹进去。这对伤者,无疑是一种残酷折磨。

    为了将药抹进伤口深处,晏婴让人找了根细长的棉棒,裹了药棉,蘸了药,递给碧城,再三嘱咐道:“动作一定要快。”

    出乎二人意料,剧痛折磨下,九辰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只是如醒着的时候一样,死死捏紧了两个拳头。

    上完药时,他双掌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肉里,拳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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