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差。哼,我说是谁带出来的猴崽子,这么不懂规矩,原来是老巴。得了,总管我今天忙的很,没时间给你计较,元宝,把你手里的盒子给他,你赶紧去数数史妃娘娘的那份,少了一块,小心我扒你的皮。”

    那唤作元宝的小内侍二话不说,便塞了个食盒给碧城,自己又急急跑去张罗另一份食盒了。

    “总管,冷香糕只有三块,一块给了王后娘娘,一块给了史妃娘娘,另一块儿给吴妃娘娘还是云妃娘娘啊?”

    “废话,当然给吴妃。要是她发现自己比史妃少了,又该来闹了。”

    老內侍又把所有人催了一遍,训斥了一遍,才擦着汗、捂着心口道:“一个比一个笨,真是要命啊,这以后我要回乡养老了,怎么指望你们当差。哎!——顺子,错了错了,祝才人那儿,只能搁一块梅花酥,另一块给宝福,加到陆美人那儿。”

    碧城打开自己的食盒,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排列好了十六块糕点,他又看了看盒身,只见上面刻着芷萝院三个字。

    所有糕点分发完毕,小内侍们两人一组,去给各宫送去。为了防止别人起疑,碧城只能硬着头皮,和另一名小内侍前往芷萝院。

    见同行的小内侍一脸闷闷不乐,碧城小声问:“听说云妃娘娘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你怎么看起来不大开心?”

    那小内侍道:“脾气好管什么用,这云妃娘娘整日吃斋念佛,跑这趟路,连个赏钱都讨不到。哪像吴妃史妃,一赏就是银锭子,便是新进宫的陆美人,出手也极是大方。也就咱们这些新来的,才会被派往芷萝院。”

    这宫中人情冷暖向来如此,碧城苦笑着,没有做声。

    云妃刚午睡醒来,命贴身侍女珊瑚收下糕点,笑道:“辛苦二位公公了。”

    碧城躬身行了一礼,正欲退下,却发现,同行的小内侍依旧杵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妃也是灵透之人,给珊瑚使了个眼色,珊瑚会意,从袖中掏出几个铜板,有些厌恶的丢到那內侍跟前:“娘娘赏你的,还不捡起来。”

    那小内侍立刻喜笑颜开,爬到地上把那些铜钱一个个仔细捡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连道:“奴才谢娘娘赏赐。”

    云妃挥手,命他退下,却看着始终垂目站在门边的碧城道:“你也是司膳房的,为何本宫看你如此面生?”

    碧城垂袖道:“奴才是新来的。”

    云妃又问:“可会写字?”

    碧城不明白云妃为何突发此问,谨慎答道:“幼时学的乱,写的不好。”

    云妃柔婉而笑:“无妨,我宫里正好缺个帮我誊写佛经的,虽是个清苦差事,却难得清闲。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出面与巴老说明此事。”

    碧城目光躲闪,犹豫半晌,才嗫喏道:“奴才……奴才叫长安,今日刚到膳房报道,还没登记造册。”

    “倒是个吉利的名字。”

    云妃悠悠道:“你的父母,定是希望你一生长安。”

    碧城闻言,心头无端一酸,又见云妃美目衔愁,忍不住问:“娘娘可有烦忧之事?”

    云妃摇首一笑:“无事。本宫和你父母一样,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生长安,不受苦楚。”

    次日,朝议结束,巫王又在朝堂上宣布了件要事,任命右相桓冲为公子子彦的太傅,并让子彦跟着东阳侯学习军务。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满堂朝臣,却嗅到了暗流涌动的气息。后宫中,由于湘妃日日伴在君侧,关于王后失宠、世子将废的传言,又悄悄蔓延开来。

    散朝后,众臣三五一群、议论纷纷,南央与季礼留在最后。

    南央看着前方乌泱泱的同僚们,面黑如铁:“世子年未及冠,王上倒先替子彦公子指了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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