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手一抖差点把那挂着肠子的小白鼠扔面前那人的脸上,他猛地抬起头看向e教授,半晌憋出一句:“……你是同性恋?”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更深入。”

    “抱歉,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

    “我不是。”

    “喔。”

    “但是我曾经试图追求过一名同性,”男人说,“只不过好像没有成功,他是个心狠手辣又自私的人,习惯性地向我索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以后,拍拍屁股走了。”

    “……那还真的是个渣男,还好你们没在一起。”

    男人看上去有些戏谑地瞥了茯神一眼,顿了顿后点点头:“说的也是。”

    “抱歉提起这些让你不愉快的事。”

    “没关系,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记不起来了,人老了,记忆总是会发生奇妙的缺失,选择性的遗忘掉那些会让自己痛苦的回忆,”男人说,“或许以后有一天会因为某个契机想起来,但是那不重要。”

    “真的?”

    “真的。”

    茯神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位以后名垂千古把地球搅得人仰马翻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才想消灭所有“肮脏的人类”走上中二病的不归路的?

    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以诺,茯神的目光始终没能自然地落在对方的脸上,对方很自然地接过了东西转身放进一个档案柜子里,又投身回了刚才自己的实验中,看上去整个试验只剩下最后那一步——他拎起那只老鼠的尸体扔进了一个透明的烧杯中,里面的液体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整只白色的小老鼠也迅速脱水碳化……

    “强酸?”茯神问。

    “是的,而且试验失败了。”男人拿起烧杯摇晃了下,透过透明的烧杯仔细将那小白鼠观察了一遍,在确定整只老鼠完全脱水后,眼镜片之后的他稍稍露出了个失望的表情,放下烧杯伸手在电脑上敲了敲,然后关闭了文档扣上电脑,“我带你去学生宿舍。”

    “你刚才把它扔进烧杯的动作让人看不出那是一整杯强酸溶液。”

    “怎么?”

    “粗暴,”茯神说,“你不怕它飞溅出来伤着你?”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似乎觉得茯神说的只是中小学生才需要注意的实验规则——这样的态度未免让人觉得不愉快,茯神嘟囔了声,心想无论是哪个年代,外国人似乎总是这样大大咧咧,总是非要因为这样的粗心大意出事了才知道后悔:只不过通常这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茯神被以诺一路送到了宿舍,作为一名助教他真的属于非常热心肠的那种,至少茯神不认为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研究生院校的助教会亲自送学生到宿舍办理一切手续顺便还替他铺床打扫卫生。

    而对此以诺的解释是——

    “我们这个专业的人很少,今年包括你在内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对于新生我们都会很珍惜。”

    “怎么会?这个专业明明很有前途——”

    “但是没有钱途,如果做出什么确实意义重大,如果没能做出什么那就是一项只是建立于理论上的新行业……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以诺将枕头端端正正地在床头摆好后站直了身体,这个时候茯神才恍惚地感觉到他很高——没有六号原装躯壳那么高,但是也不会输给以诺切的那个躯壳,大概和亚当的躯壳是一样的。

    茯神站在他面前足够被完全笼罩于其投下的阴影当中。

    茯神摇摇头,并对对方表示了感谢,而后者似乎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他似乎一心放在了实验室那个失败的实验结果中并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开始,匆匆告别了茯神以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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