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呀!宋凯盟将瓶子放回身上,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河边。

    这个地方有山,有水,长满了树木和杂草,没有路,也看不见人家。宋凯盟双手奋力地拨开一丛丛的杂草,艰难地行进在丛林里面,他既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该去往何处,他只知道,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走下去,早晚会看到丛林的尽头。

    宋凯盟从天亮走到天黑,凝重的心情和孤单的凄凉,让他忘却了饥饿。他也没有考虑栖身之所,累了就往草丛里一躺,就算杂草荆棘划破衣衫,刺破肌肤,他也觉察不到,因为那些疼痛,早就被心里的疼痛掩盖了。

    宋凯盟仰面躺在草丛中,心如同掏空了一般,眼前除了飞来飞去的小昆虫和隐蔽在夜幕里的繁星外,就是胡荣和楚梦宗的音容笑貌。一滴泪水悄悄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宋凯盟努力地闭上眼睛,但眼前仍然是之前生活的影像。

    人对未来向往的感觉是幸福的,人对过去向往的感觉是心酸的。又是一个痛苦的夜晚,宋凯盟虽然很累,但却难以入睡,慢慢地,那种熟悉而又畏惧的感觉开始在全身弥散开。他感觉脑子里开始嗡嗡地鸣响,身体发冷并开始不自主地抽动,全身的关节钻心地疼痛。宋凯盟很清楚,他的疯毒又发作了。

    对于宋凯盟来说,经历毒瘾发作已经不是一两次了,那是一种万蚁噬骨,万针刺心,万嘴允血,万虫断筋的感觉。每到这一时刻,他都希望以死解脱。之前几次,在**到来前,都有茶米亚利用催眠疗法,帮他减小戒断反应的痛苦,但此刻,茫茫丛林,渺无人烟,除了坚强和毅力,就只有死亡,其它的什么也帮不了他。

    宋凯盟弓着身体,在草丛里滚来滚去,他的手不住地挠抓着地上的泥土,如同挖掘机一般,几乎将十根手指都挠出了血。他向地上撞击着自己快要爆裂的头,如果此刻他手里有刀的话,真想一刀捅死自己。随着痛楚的不断升级,宋凯盟再也无法忍耐,凄厉的嚎叫声响彻丛林荒野。撞击的额头已经擦伤,伴随着额角淌下的一行血迹,宋凯盟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