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洼里找老居民问问话。

    项西愣了愣,挺不情愿地跟着她站了起来:“我也得去?”

    “当然啊,”主任说,“你这个事派出所跟我说了,但毕竟不是个小事,还是要了解清楚,本来这个得两三天我了解清楚了情况才能开这个证明的,毕竟你什么材料都没有呢,现在我们对流浪和被拐人员有政策,我们会尽快让你拿到证明……”

    项西很无奈地同意了,刚还跟假瞎子说了不会再回去了,扭头不到俩小时又回来了。

    主任倒还算利索,直接找了几个邻居问了,项西这也才第一次听到了关于自己身世的旁证。

    是抱回来的。

    从哪儿抱回来的谁也不知道。

    抱回来的时候很小,是个小毛毛,最多几个月。

    具体哪年还真记不清了,肯定是冬天,还裹着厚的包被呢。

    回来的时候总病,梁川平差点儿想又给扔了。

    梁川平一直都说是捡来的。

    ……

    主任把打印好的证明盖了章交到他手上,旁边年轻些的办事员拿出了一个相机:“可以拍一下照片吗?”

    “干嘛?”项西转过头看着她。

    “这也算是我们的工作成果,比较有意义,记录一下,”办事员说,“不拍你的脸,也不会公布你的姓名,可以吗?”

    项西想了想:“拍后脑勺吧。”

    办事员走到他侧后方拍下了主任和他一块儿捏着那张证明的照片。

    “小伙子,”主任拍拍他的肩,“祝你以后工作生活都顺利。”

    “谢谢。”项西看着手里的证明,上面鲜红的章很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关自己的东西上有这么个红章,感觉挺神奇的,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真正在普通人的强烈兴奋感充斥在他身体里。

    这种感觉他却没办法表达出来,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不知道他这几天以来的心情,期待,兴奋,不安,想大喊几声,想吼几嗓子。

    不,还是有人能理解他的。

    程博衍。

    只有程博衍能体会他这样的心情,只有程博衍知道这些证明,这些红章,这些薄薄的纸片和表格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程博衍还没有到,项西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把材料和表格一页页地排列在茶几上,然后端正地坐着,看着一茶几的纸。

    一直到程博衍进门,他都没有动过。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到了门边,指着茶几上的纸冲程博衍喊:“快看!”

    “哎哟,”程博衍正伸手去按消毒液,被他这一喊,一坨消毒液挤在了鞋柜上,“看什么?”

    “看!这里!这些!”项西又蹦回茶几边,“这是我的证明!我的材料!项西的!证明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东西!看到章了没?红的!”

    程博衍没有管鞋柜上的消毒液,也没脱鞋,直接走到了茶几边,低头看了看上面放着的这些证明。

    “齐了吗?”他问。

    “主要就是要居委会这个证明,”项西伸手在证明上敲了两下,“就这个,别的是表格,填好了还要交上去,明天我还要去,交齐这些东西就等着了,他们把户口给我落在福利院,这样就可以用这个户口办身份证了,李警官明天还要带我去采血,说是如果我父母也采集了样本,就能对得上……”

    项西说得很快,情绪也很激动,程博衍都怕他咬着舌头,赶紧拉过他搂了搂,在他背上拍着:“慢点儿说,慢点儿说,我都来不及听了。”

    “我说完了,”项西马上靠到他身上嘿嘿嘿地笑着,“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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