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太舒服,拉开抽屉翻了包冲剂出来喝了。

    这个时间没有太多事了,他把手头的入院病历写完,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又站起来站到窗边。

    夜色很沉,之前看到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人了,整条夜上都很安静,看得让人感觉现在一闭眼能睡个两三天的。

    项西觉得很困,要睡着了的感觉。

    身上也感觉不到疼了。

    不过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有人甩了他一个巴掌,还有雪水带着泥拍到了他脸上。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平叔的脸,没有月光的情况下,平叔的脸看起来有些奇怪,眼睛鼻子都糊成了一团,但是还能看到他的笑容。

    笑得挺悲凉的。

    “挺能扛,我说了吧,这小子打不服,这种人留跟前儿就是个祸害,早晚会坏大事儿。”二盘的声音传了过来,项西分不清这声音是从前后左右哪边传来的了。

    “小展,”平叔摸摸他的脸,“叔对不住你了,今天你的命还能不能像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那么大,就看造化了。”

    项西盯着平叔的领口,拼命地喘息着,要不这么喘,下一秒他就会憋死过去。

    “叔疼过你,”平叔动了动,慢慢起身,“但你太犟了,你跟叔不是一条心,你让叔过得太不舒心。”

    项西还是盯着平叔的领口,在平叔松手准备站起来的瞬间,他的手攒足了力量往平叔脸上挥了过去。

    平叔赶紧往后一躲,项西没有碰到他的脸,只在他领口上抓了一把,接着就被平叔一脚踢在胸口上,滚下了路基,摔进了沟里的枯草丛里。

    平叔二盘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走之前有没有下来再看看,李慧怎么样了,自己是没晕了还是晕了又醒了,或者是晕了又醒又晕又醒了……这些项西都不知道。

    唯一的感觉是困,还有冷。

    连疼痛都没了踪影,真是神奇。

    天亮了。

    出太阳了。

    天儿还不错嘿,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想起墙头上爱抱尾巴的那只猫了……

    项西趴在枯草堆里,紧紧握成拳的右手一直没有松开。

    有风吹过黄色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声,阳光下草的影子在他脸上晃动。

    忽明忽暗中项西闭上眼睛。

    不会死的,不能死,“另一种人生”还没开始呢。

    “大夫,”一个姑娘坐在诊室的椅子上,挥着胳膊,“你给看看这夹板,怎么晃晃悠悠的。”

    “你再振臂高歌一曲呗,”程博衍检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夹板,抬眼瞅了瞅她,“是不是自己拆过?”

    这姑娘是前阵在KTV跟人抡酒瓶抡骨折的那位,程博衍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那嘹亮的歌喉。

    “拆过啊,听说有夹板把手给夹黑了的,我怕你给我缠太紧了就自己松了松……”姑娘啧了一声,“结果好像太松了?哎你怎么不给我打石膏呢?打石膏多好啊。”

    “……你以后少喝点儿吧,”程博衍有些无奈,“那天你死活不让用石膏,说石膏性凉,要得关节炎,自己不记得了?”

    “啊?我说的?”姑娘一脸迷茫,“我还有这种知识呢?哪看来的啊……哎大夫你怎么又不叫程敷衍了……”

    程博衍没精力跟她瞎聊天儿,他昨天值了夜班,今天就在家睡了半天,同事胆结石突发,他就又过来了。

    老妈打电话来让他记得吃铁皮石斛的时候他都没敢说这事儿,怕老妈担心。

    把这姑娘的胳膊重新处理好,他打了个呵欠,搓了搓脸,马上到下班时间了,只还有一个来拆石膏的病人,今天时间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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