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魏王进京。不过再立储君之事,却只字未提,明眼人都看出,皇上这是要考验齐王魏王一番,才确定储君人选。

    如今皇上还才刚过不惑,正是盛年,也没有朝臣敢为立储的事上书,弄不好就被套上诅咒皇上的罪名。于是众人都只能静观其变。

    朝堂这一番变动,到了九月上旬才尘埃落定,齐王魏王浩浩荡荡班师回京。魏王返京那日,伶俜正好在铺子里看账本,听到动静,跑出街边一看,见到长长一队兵马,旌旗上打着魏字。她暗自好笑,宋玥那厮悄悄回京已经一个月,如今假模假样佯装现在才抵达京城,恐怕已经谋划了不知多少龌龊事。

    隔日,济宁侯府便是张灯结彩,喧嚣热闹。原来是返京的魏王造访。

    其实也不是造访,而是来侯府小住。如今宫中虽然暂无储君,但这些已经封爵就藩的成年皇子,即使返京,也不得住在宫内。身为皇子,宋玥在京中自是有产业,却说那些宅子年久失修,住不习惯,还是喜欢住在表舅家中。

    虽说沈瀚之是魏王表舅,但如今立储一事未明,舅甥走得太近,难免招致非议。沈瀚之劝说无果,只得给他安排了一座他从前住过的别院。

    宋玥在这种时候入驻侯府,怎么都不像是明智之举,别人不明白,但伶俜却是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虽然她也觉得匪夷所思。

    因着宋玥刚刚返京,这日的午膳,沈瀚之便专程为他设了洗尘宴。宋玥虽然是个混账,但长得委实是一表人才,礼仪修养无一不佳,比起上辈子那倨傲劲儿,如今看着倒是柔和许多,也不因自己是皇子就目中无人,待人客气有礼,在侯府颇受欢迎。连宁氏面上都不得不夸赞他。

    席上,沈瀚之坐在上座,宋玥坐在他右手边,宁氏坐在他左手,依次是安氏和两个子女,因为沈鸣不在,伶俜阴差阳错竟挨着了宋玥。

    好在这人,在人前倒是规规矩矩,并未表露对她的异常。

    伶俜见过沈瀚之对自己长子的冷淡,如今看他待宋玥的态度,委实很有些意外。并不是讨好的谄媚,而是带着点异乎寻常的关怀备至。开了席后,也不顾食勿言寝勿语的家训,自顾地同宋玥嘘寒问暖,又是问这返京一路上有无波折云云。

    本来因为宋玥的关系,伶俜就无甚胃口,见到沈瀚之对个表外甥比自己儿子好那么多,更是食不知味,心中颇为沈鸣不平。

    数着饭粒时,听沈瀚之又道:“玥儿,你这回真是冲动了些,如今太子被废,皇上有意在你和齐王中择一,将你们召回京,就是为了要考察你们两个。有了太子前车之鉴,皇上自是想立个贤能的储君出来。你如今一回来就住在侯府,皇上看在眼中,恐怕会别有所想。”

    宋玥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表舅放心,我进宫觐见父皇时,已经跟他禀明,我在京城的宅子已近废弃,如今天气凉了,住着着实不方便,便暂时住在表舅这边,等明儿开了春,若是还在京中,那宅子定然也已经修葺好,到时再搬回去便是。”顿了顿,又道,“我行得正坐得端,父皇如何想我,我并不在意。人生在世,不过是过得自在便好,那储君之位,父皇愿意给谁便给谁罢。”

    沈瀚之怔了怔,席上人多,不便继续这话题,有些讪讪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今儿个我让人做得都是你喜欢的菜,一路舟车劳顿,快多吃些。”

    伶俜暗自对宋玥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好笑,他若是无夺储之心,先前那些事又是如何发生的?她可不信全是齐王那边一手所为。

    用完膳,沈瀚之和宋玥自是又摆茶叙话,女眷们则告辞各回别院。

    不想,伶俜和宁氏回到静欣苑不多时,宋玥便领着两个下人造访,带了许多魏州特产敬上。因着宫中那位的关系,宁氏并不喜欢沈瀚之这个表外甥,不过面上定然不敢怠慢。

    两人客套一番,宋玥道:“听表舅说,宁姨娘近一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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