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灭亲的名声。

    伶俜没让翠浓和青萝跟着,独自一人回到松柏院,院子里飘着药味,那日长安长路受了重伤,想必正在疗伤。福伯看到她进来,红着眼睛道:“小夫人,你回来了!”

    伶俜点点头,直接走进去。旁边厢房的长安长路听到动静,跌跌撞撞走过来,噗通跪在她跟前:“夫人,是我们没用,没保护好世子!”

    伶俜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人,扶着他们起来:“这不怪你们!是世子的命不好,不该生在侯门。”

    长安抹着眼睛:“事已至此,小夫人要节哀顺变。”

    伶俜点点头:“我无事,你们俩好好养伤。”

    说罢,她折身走进了她和沈鸣的寝房。虽然才过了一年多,但好像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那么长,往日场景历历在目,好像沈鸣还在自己身旁。她趴在床上,闻着那枕间的气息,她都还没把自己交给他,他怎么就没了呢?不是说好要带她离开,去一个富庶之地安稳过一辈子么?怎么就没做到呢?

    伶俜心中一片悲凉,却发觉自己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来到了梳妆台前,她朝着铜镜中的人笑了笑,从妆奁中拿出一枚碧玉簪子,朝身后递过去:“世子,你帮我插着好不好?”可身后除了冰冷的空气,没有任何回应。泪水终于还是滚下来,她握紧簪子,喃喃道:“都怪我没用!明明知道他会杀你,为什么还落入他的圈套。回来一趟遇到你是我的三生有幸,既然只能走到这里,我也不会独活。世子,你等着我!我来找你了,你休想将我丢下!”

    她忽然举起那枚簪子,用力朝自己的脖颈刺下。只是冰冷的锥尖才将将碰到皮肤,手已经被人紧紧抓住,不知何时冲进来的长安跪在地上,痛哭道:“小夫人!你不要冲动,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世子交代?”

    伶俜怔了半响,终于也痛哭起来:“长安,你让我去死,世子他太孤单了,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上路,我想陪着他,你让我去陪他!”

    长安从他手中将簪子夺过来,又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那日在大火里,世子拼死将我和长路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着你保护你。他从前就给我们交代过,说若是他遇到任何不测,一定让我们好生护着你,保你余生平安。”他从身上拿出一枚玛瑙扳指,“这是世子给小夫人留的后路,用这枚扳指可以在诚通票号兑换二十万两银子,不管您想做什么,有这笔钱想必都已经足够。而我和长路以后也会保护你,受你差遣。”

    伶俜拿过那枚扳指,捂着脸泣不成声。

    长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怕她再寻死路,继续道:“小夫人,世子用心良苦,想必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若是您非要寻死,怎么对得起他这片苦心?”

    伶俜哭得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擦了擦眼睛,用力将扳指握住手心:“放心,我不会再寻死!”

    她怎么能寻死呢?宋瀚之宋玥还好好活着,她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就算要死,也是替沈鸣报了仇再去找他。她深呼吸了口气:“长安,你说得对,我不能辜负了世子的一片苦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长安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好!”

    此后伶俜再没哭过,一手操办完了沈鸣的丧事,她没有去看他的遗体,她怕看到面目全非的他,忍不住去想起当时在火中,受着利箭和烈火双重痛苦的他,到底有多难受。她只拿了下人送来的烧得漆黑的那块锦衣卫令牌。沈鸣被父亲射杀一事,在京城无疑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跟前世一样,性子暴虐的锦衣卫指挥使以下犯上,要血洗魏王府,最终沈瀚之带领金吾卫救援,大义灭亲将儿子射杀。伶俜忽然明白了过去那些年,沈鸣为何名声恶劣,原来不过是这些人早就未雨绸缪,就是等着若是兵戎相见,占据有利面。

    丧礼上,沈瀚之假惺惺掉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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