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宁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我为你念一段经吧。”孔贞宁轻声说道,不等沈晏回答,便已经有节奏地轻敲着木鱼,轻声念起了心经,声音迅速在这小小佛堂回荡飘忽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沈晏先是一愣,下一刻却感觉那声音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她。

    她的眼睛渐渐闭上,灵台清明放空,整个人飘乎乎的如同上了九天,白云之间,再无世间牵挂,身不负红尘喧嚣尘埃,干净到让人惬意宁静。

    心经短小,一遍很快念完,孔贞宁便又念起了第二遍。

    在其中的间断片刻,沈晏宁静的表情微微起伏波动,舒展的眉头突地皱起,便一直皱起,就算后来孔贞宁再念了好几遍心经,她的眉头都没有再舒展开来。

    每一次心经的间断,都让沈晏的眉头越发紧皱。

    孔贞宁念经之余,悄然掀开了眼皮。

    沈晏脸上的表情让她意外——

    父母羽翼下长大的娇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毅力,竟然能够抵挡住她念的心经,没有彻底沉溺,而是保有一份清醒?

    孔贞宁的心神,有一瞬间的不再宁静。

    一瞬间,也让手中木鱼的节奏乱了半个节拍,原有的一切自然全部打乱。

    沈晏忽的睁开眼睛,整个人顿时挣脱了那种清明放空的状态,如同从一种束缚中脱离一般,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缓了口气,沈晏惊怒不定地看着孔贞宁,连孔姨也不叫了,怒斥——

    “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在这宁静佛堂,若平地惊雷炸开,瞬间扰了原本的宁静气氛。

    当然,这也是沈晏的目的。

    而对于孔贞宁,以前江湖上流传过可以易容改面的人皮面具,莫非这人就是披着孔贞宁面皮的贼人?

    面对沈晏的怀疑,孔贞宁却是不慌不慢,一点儿也不显得着急。

    之前是意外,但现在看来,沈晏让她更满意了。

    “我就是你的孔姨,孔贞宁。”她轻笑着,面对沈晏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沈晏不会这样想,依旧没有好脸色:“真正的孔贞宁怎么会武功!”

    孔贞宁乃是世家贵女,从小在礼教森严中长大,像是孔家那般门楣,又怎么会允许女子习武呢?

    可面前这孔贞宁,明明一身高深武艺,内力深厚到连她也没看出来,刚刚那种蛊惑了她的声音,就是有深厚内力为底子行事的。

    沈晏也是打死都不信,在山间十年时间,便可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成长为一流高手的,如果是这样,那天下那些蹉跎了一生,也只是一个二三流水平的江湖人,就全部该去自刎谢罪了!

    “我是真正的孔贞宁,我也会武功。”

    沈晏半信半疑。

    孔贞宁表现得太淡定了,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没有敌意。

    沈晏厉色稍缓:“哦?是吗?那你今夜为我念经,又是什么目的!”

    多了戒备,沈晏的语气中自然也就没有之前对待长辈的那么客气了,态度更是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她想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孔贞宁这么多年一直隐瞒娘亲会武功的事情,比如她对自己的别有用心……

    孔贞宁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漂亮却又沧桑,阅历了世间太多的东西,沈晏的一些细微表情变化,在她眼底也是明明白白的。

    “你这孩子,戒备心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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