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亲!”

    沈却去将第一个箱子打开,雪白的锦缎将里面是大物件层层包着。囡雪和两个丫鬟将锦缎扯开。霎时流光将朝阳的光都比了下去。

    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一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羊脂白玉雕成的梳妆台,通体雪白。沈却目光渐柔,她手尖轻轻划过,雪白的玉就透出了些粉色。玉色受肤色影响,那可是最上等的白玉。

    它比普通的梳妆台稍稍小了些。可那毕竟是白玉做所,整个鄂南所有女儿家的梳妆台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昂贵。

    囡雪扬了扬下巴,哼,再让这群土包子笑话我家姑娘!她挺了挺胸脯,去开第二个箱子。

    那是一架镶着宝石的玛瑙屏风。

    收拾折筝院的时候,何氏特让苏妈妈开了库房,选了个绣着绿翎孔雀的屏风,这个还是前朝宫里赏下来的古物,可是和这眼前的玛瑙屏风一比,就逊色多了。

    囡雪就要开第三个箱子,沈却叫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沈却将心里层层叠叠的欢喜小心收好,对着何氏盈盈笑道:“这些东西回来再收拾不迟,不要因为女儿耽误了给祖母请安。”

    肃北。

    肃北的夏天几乎一场雨也看不见,可是今日倒是劈头盖脸就是一场暴雨。

    戚珏侧坐在檐下,合着眼,听着雨声微微出神。雨水从屋檐落下,又在檐下的水湾溅起,溅脏了他一身皓白的衣袍前摆。

    他脸色有些苍白,棱角分明的侧脸像蒙了尘的璞玉。眉峰如剑,唇薄似刃。

    “先生。”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童撑着伞走到檐下。

    戚珏睁开眼。

    他的眸子是温润的黑玉,有流光缓缓流淌。

    若是不说,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双眼睛是瞎的。

    “走吧。”戚珏的唇盼雕出一朵笑。他起身,扶着男童的肩,走进雨里。

    这真的不是一个梦。

    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二十一岁这一年。

    她还没有嫁给那个人。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