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空空落落,春末夏初的季节,花圃里各种名贵鲜花开得正艳,灼灼耀眼。然而本该人来人往的凤音宫却是寂静如水,殿内没有声音传出,宫墙外也没有声音传入。

    夕阳在远方天际一点点滑落,若无风动树梢,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区区半柱香不到,掠出墙外的内侍们翻墙回返,手里提着四个人,正是先前守在门外的四名灰衣内侍。之前还凶神恶煞般的人,此时身体软软被拖过来扔在墙角,竟无一丝反抗之力。

    吴竹春再次低声道:“都死了。”

    如瑾平静点头,心中却对王府内侍的身手惊诧不已。六名内侍扔下尸首全然没有停顿,又一次飞快掠了出去,向着后院方向。于是不一会,又是三个灰衣内侍的尸首被提回来。

    “全清理干净了。”

    领头的内侍近前回禀,“请主子快走,以防对方发现看守没了,节外生枝。”

    说着转过身去半蹲,并朝如瑾示意。

    这是要背她?如瑾二话不说,立刻攀上了内侍的后背。静妃略有迟疑,显然对如此和内侍接近心有芥蒂。如瑾道:“娘娘,事急从权,莫要顾虑太多。”

    静妃重重点头,下了决心,将十皇子jiāo到另一名内侍手里,自己也由人背起。

    “走!”

    五名内侍带着如瑾静妃和十皇子,后头跟着吴竹春,一行人快速离开凤音宫院落。留下一名内侍在院子里守着,一则接应殿内的林五,有什么事尽可照应,二来也是怕太子妃去而复返,发现看守不见了之后生出什么事来。

    正在此时,内殿的窗子被人从内推开,张六娘的脸隐现在窗棂后面。见到院中多出来的许多尸体,她脸色白了一白,然而,看到如瑾等人飞掠而去的背影,她惊惶的目光便有些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五影子似的站在她身边,不说不动,却像绳索一样束缚着她。

    凤音宫的宫人们还在偏殿yào效未过,皇后自己一个人费力将泽福公主拖到了床上,累的气喘吁吁,咬牙骂如瑾。

    “低贱的丫头!若是公主有什么差池,本宫决不饶你!”

    已经远去的如瑾自然听不到皇后的谩骂,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她们一行人刚刚绕过几个游dàng在附近的灰衣内侍,潜入荒废的小院子。

    一切还和前世一样。

    年老的内侍满脸皱纹,luǒ露在衣衫外面的皮肤遍布老年斑,骨瘦如柴的身子,即便正躺在残破的木摇椅上,看上去也是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这个照看院落的老宫人,前世的如瑾第一次见他时,他也像今天这样在夕阳的余晖里躲懒睡觉,院子里来了人都不曾察觉。

    如瑾从内侍背上下来,绣着蔓草的软鞋踩在乱长的野草上,一直朝破旧的正屋走去。领头的内侍跟着她,其余四人则分散在附近警戒。吴竹春走到那个熟睡的老内侍跟前,伸手在他右颈和胸口摸了两下,然后回到如瑾身边说:“他暂时醒不来,主子放心。”

    如瑾踏进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屋子,左右看看,随口道:“竹春,你只是跟着关亥学了两下拳脚吗?”

    方才随着王府内侍们翻墙飞掠,吴竹春竟然不落下风,跟随得紧紧的。这时候又露出让人“暂时醒不来”的本事,如瑾对她以前的话产生了怀疑。

    吴竹春一愣,忙解释,“不是故意隐瞒主子,只那时候您还没看出来奴婢是王爷的人,所以不敢和您说太多……”

    “没关系,我随便问问而已。”如瑾道,“你有本事更好,我就能把更多的事情托付给你。”

    “多谢主子信任!”吴竹春快步上前,掏出帕子抹干净板凳上的尘土。

    如瑾坐上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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