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闻,似乎他小时候那位天子对他不甚看重,他母妃出身又不高,也由得众人欺辱他。她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问道:“那您不去宫里问问,请个安?再表个孝心。”
宫留玉斜了她一眼:“你小心眼倒是不少。”他坐到当中那把圆凳上:“早就请过了的,不过我不爱和其他人撞上,这才早早地退了出来。”
杜薇哦了声:“那您可要用些吃食?”
宫留玉点点头:“清淡些即可。”说完看杜薇还赖在床上不动,皱眉道:“你平日躲懒也就罢了,怎么主子人在跟前竟还敢赖床?”
杜薇尴尬道:“奴婢...换衣服,请您先出去。”
宫留玉想到刚才掀开被子那一瞬看到的隐约光景,咳了声甩袖道:“你手脚快点。”一转身便踏出了房门,还不忘顺手帮她带上门。
杜薇先急忙穿上袜子,才开始穿衣服,然后缓了气进到宫留玉房里伺候。
他人却不在卧房,在一旁的书房里,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方桌后面提着笔,换了身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直裰,姿态雍容华美。他一见杜薇便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当的,衣裳是我自己换的,笔墨是我自己准备的,你都做了什么?”他语气里并无多少恚怒,倒好似有些无奈。
杜薇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墨砚伺候,宫留玉却伸手拦住了她,偏了偏头道:“先给我把头冠卸了,这劳什子勒的我头皮疼。”
杜薇这才看见他的头冠还是先前那个累金嵌玉的,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就听游廊外有人高声报道:“殿下,嘉柔公主到了!”
杜薇停了手,宫留玉皱着眉毛,眼底似乎有些不耐,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微微笑了笑,对着杜薇点点头,她会意,走到屋外对着来传话的那人道:“殿下说了,让你引公主进来。”
那人应了声是,躬身退了。
宫留玉对着进门的杜薇讽刺地一笑:“你瞧瞧我这个姑姑,我十一二岁之前只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侄子,到往后却热络起来,每年年节都不忘给我这个小辈送礼,还有事没事的要跟我叙叙‘姑侄之情’。”
杜薇摇头道:“趋炎附势也是人之常情,您如今身份显赫,什么人都不敢小觑,自然也有人上赶着巴结。有事的求您帮忙,没事的为了防着以后有事,也要对您好生笼络着,您不必太过介怀。”
宫留玉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滑落一截广袖,露出光洁的线条流畅的手臂,带着笑问她:“那你呢?你上赶着跟了我,是为了什么?”
杜薇微微语塞,然后才道:“人往高处走,奴婢自然也是为了好前程。”
他一手支着下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眼底的神色,迷迷蒙蒙的让人瞧不清:“前程?我看不见得吧,跟了老六的前程能比我差到哪去?且他母妃身份更高,在皇上那里也得看重,你怎么就死活不从了他呢?”
杜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生硬地转了话题道:“您不是不待见嘉柔公主吗?为何又放她进来?”
宫留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底的神情变换,最终还是恢复如常:“老六昨天把陈家的人送来,倒是让我得了提醒,斩草须得除根,陈家的人不能再留了。”
杜薇皱着眉想了想,陈家的人早都死绝了,她微低了头然后恍然道:“您是说陈美人?”
宫留玉淡淡道:“她人在宫里,我一时半会儿不好下手,也不能动手动的太明显了,刚好嘉柔常在宫里走动,又有求于我,是个现成的靶子,就拿了她说事儿吧。”
杜薇隐约摸索出一点思路,却还是没想透彻,便跳过这个话题问道:“就算您除了陈美人,可六殿下那里依然散布传言,您这里还是要沾上麻烦。”
宫留玉嗤道:“他以为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里就没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