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捏紧拳头在整个房子里走了一圈,确保对方没有进去过他别的房间,没有动过他的任何摆放整齐的东西——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书房被翻得一团乱,储物柜里的衣物被褥都扫在地上,对方穿着鞋进门的,所以满地都是初看看不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的脚印。
许庭花了一个钟头来清理整理被弄脏弄乱的房子。然后他就像卫生间里没有一个大活人一样顾自走进卧室关上门躺进了被子。熄灯之后没多久,他在一片寂静中依旧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声音:“庭庭……好冷啊……”
许庭没有动。
那个声音消失了。
许庭竖着耳朵在温暖的被子里窝了三秒钟,然后他在寂静中猛地翻身起来:“操!”
许庭的整个房子只有卧室有床。万幸他上周刚刚给自己买了个沙发。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时发现男人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头靠着洗衣机半梦半醒。许庭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胡子拉碴,全身酒味,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干往上面抹啫喱了,一乱头皮屑就都出来了。
许庭连碰都不想碰对方,不要说借给对方一床被子。
男人勉强地撑起眼皮,含糊地叫:“冷……”
许庭又打量了他的穿着。
最简单的西装三件套,就算西装是厚款,也挡不住寒冷。
他的房子没有装地暖,他也不喜欢开空调,坐在那地方一个晚上恐怕能直接进医院。
许庭又咬牙切齿地权衡了一会儿,才上前一把拖起男人,将他提溜到了客厅沙发上。男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就滚了下来。
许庭不想再动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床备用的被子丢在对方身上,就转身去冲马桶。他一边冲一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凌晨两点了。
他早该睡了,却还在给一个醉鬼洗马桶。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