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高兴,看向身边的丈夫,陈熠思索半晌,开口第一句话:“这位先生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或许是因为当年的新闻是他一手推出去,记者署名也是他,他对那件事始终记忆犹新。
尤其对当事人郁风,他怀有非常复杂的感情。
年纪越大,他越觉得当年做的事太过分。他很内疚,但他只要稍稍一想到郁风如果回来揭穿一切,他要承受的谴责与后果,就怕得夜不能寐。
他是记者出身,做了那么多年新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网络暴力和舆论的威力,那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就算你以死明志,也不代表着你就会被宽恕。
比起别人惨痛地过完后半生,他更不愿意惨痛的人是自己。
所以,郁风不回来最好,一切就这么过去,如果他真有一天再出现,他也会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开脱,哪怕重演那个悲剧也在所不惜。
而他和米菲,此时此刻他必须承认,他依旧深爱米菲,但只要一见到她,他就会想到郁风,就算和米菲上.床,他也无法专心。
是以,他无法和她修成正果,她心里也始终有那个人,他们只能无疾而终。
如今,他选择了别的女人,也希望米菲可以重新开始,但这个开始的对象,不代表是一个那么像郁风的男人。
前面提到,现在的颜谨与过去的他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他在改变自己,也就代表着他越来越像真正的自己,这很危险,这是一个不好的讯号,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导致雪崩,但他乐意冒险,并已经具备了这种精神。
“他是晚间新闻的主持人。”唐莹替颜谨回答了陈熠,不咸不淡道,“我爸每天晚上都要准时收看,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
陈熠恍然,但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现在已经并不怎么关注新闻。
“是吗?”他模棱两可道,“很了不起。”
颜谨总算开口,却只是十分冷淡的一句:“过奖,老天爷给饭吃。”
陈熠朝他端起酒杯,又对桌上其他宾客简单寒暄,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揽着妻子说:“我们走吧。”
唐莹点头,提着裙摆走向下一桌,在她即将越过唐小雨的时候,米菲忽然将腿朝小雨那边伸了伸,然后从桌子下面绊了一下唐莹。
唐莹穿着拖尾的长裙,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出了一个很大的洋相,现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唐叔叔从另一桌边跑过来把女儿扶起来,唐婶儿也心疼得要命,她压根不会想这是谁的问题,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凶手,正愁找不到机会谴责,于是直接指向了她。
“小雨你干什么,今天是你堂姐大喜的日子,你就算嫉妒也不用绊倒她吧?!”唐婶儿不由分说道,“你出去,我们这不欢迎你!”
非常糟糕的一种人格,当你极度丑恶地憎恨一个人时,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觉得是她所为。
唐小雨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似乎没办法解释清楚,因为没人看到具体是谁做了这件事。
但无论是谁,在婚礼上绊倒新娘,都是非常失礼和低劣的行为。
唐小雨比唐婶儿意料之中更平静,她站起来,颜谨也跟着站起来,她挽住他的胳膊,扫了一眼米菲和爬起来后痛呼的唐莹,以及一直似有若无打量颜谨的陈熠,反应平淡。
“其实这场婚礼我也没有多想来。”她有点感慨,“我现在甚至十分后悔交了礼金。”她也不顾别人怎么看她,直接说,“但尽管如此,堂姐,我们到底还是亲戚,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好好看清楚你身边的男人,狼在吃人之前是不会提前打一声招呼的。”
她挽着颜谨准备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又回头说:“对了,麻烦你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