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东西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男性的手大概本就比女性的要宽厚温暖,念想只觉得和刚才触及下巴皮肤时的微微凉意不同,他的指尖散发着热度,那热度就像是要烧灼了她一般,烫得她心口微微发麻。
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她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徐润清并未注意到念想那一瞬间心思的百转千回,微弯了腰,拿起笔在药盒上写了用法用量。做完这个,把消炎药和止疼药一起递回去给她时,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如果不是疼得受不了,别吃止疼药。”
见她还在发愣,他耐心地等了片刻,见小女孩回过神来又突然红了脸,微微不解,但也并没有多话,只叮嘱:“医嘱要记得听,今天注意休息,明天中午再过来。”
念想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忙点点头,见他没有要交代的事了,说了声“医生再见”就跟踩着了尾巴一样,飞快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徐润清就发现了她不小心掉落在牙科椅下的学生证,他蹲下/身捡起来,指尖触着那一层外保护包装时,低头看了眼。
她的一寸照,学校名称,年级班级以及名字。
他认真看了几眼,追到诊室门口想还给她时,宽阔悠长的长廊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他折回去,拉开工作台的抽屉放进去,打算明天再还给她。
此后的很多时光,徐润清再想起第一次见到念想的场景,都不禁想,果真是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只给了她。
念想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找了他半天,徐润清并没有在昨天的那个诊室,而是和另一个年长的医生在同一间诊室里,似乎是在交流病人的病情,说话的声音很严肃。
其实念想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他,因为他这会戴着口罩,微微侧着身子,念想并看不真切……
她抱着书包在门口观察了一会,终于等到他发现自己的存在,转身看过来。
然后念想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就像山涧清泉,又像悠然古井得深邃又幽深的眼睛。
同一时间,他也发现了她,微微一顿,压低声音和那位年长的医生说了几句什么,便朝她走了过来。
念想跟着他回到昨天的那个诊室,笑眯眯地汇报:“医生,我今天好一点了。”
“不疼了?”他问。
“疼啊。”念想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不过比之前好一点了。”
徐润清换了一次性的口罩后又戴上手套,转过身来看她时,见她已经非常自觉地抱着书包躺在了牙科椅上。拉过椅子坐下之后拆了口镜检查她智齿的情况:“还是有点,估计还要再来两天。”
有护士过来,他交代了一下要用的东西,问她要了病历单去看。
念想坐着无聊,就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诊室,后来目光落到了工作台上的医生铭牌时,双眸一眯,凝神看去。
董渊?
这个诊室是他的话,那这个医生铭牌应该也是他的,那他叫董渊?
董渊么……
她默默地记住。
等到第四天复诊的时候,她牙龈肿痛的地方已经消了下去。念想躺在牙科椅上有些忐忑地问他:“是不是要拔牙了。”
“是。”他回答的言简意赅,想起什么,瞥她一眼,带了淡淡的笑:“对你而言,应该有些疼。”
这几天下来,她天天来报道,徐润清早就知道她的痛点低到了何种地步。
念想看他戴着口罩,心理建设了半晌,才犹豫着问出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戴着口罩?”
“流行病多发时段。”
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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