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了。

    温芳看到,公园里运动的人们百分之九十的是女人,好像女人特别喜欢运动,或者说女人都特别珍惜生命。这些早去锻炼的人们百分之八十是一机厂的退休工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有解放后来自全国各地的转业军人,有六十年代来自全国各地的下乡知情,有内蒙范围各个盟市招来的工人。温芳这一个多月来听口音可以知道,一机厂退休工人中乌盟籍的老乡也不少。

    一个月前她刚来,她就喜欢上这个公园了,每天早早起来来到公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运动的人们,就不再那么孤单寂寞了。人是从大自然中来的,回到大自然当中是那样的惬意。公园里是大片大片高高低低的绿:有高大的白杨,婀娜的翠柳,有硕果累累的果树和杏树,有一排排矮松和修剪整齐的榆树墙,还有北方很少见的丁香和桑葚。树木很有层次感,而且落叶林和常绿林相间。这样,不仅高低错落有致,而且一年四季不感到寂寞。公园里树木多,空气好,从不感到喧嚣和拥挤。何况,在公园里总能遇见前旗的和乌盟的老乡。

    刚开始,她也跟着人们做“魅力集宁健身操”或“魅力佳木斯健身操”,但是,自从发现了公园东侧假山下、湖水边的交谊舞台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别的运动了。从此,每天从公园南大门进入公园就不再走向中间的活动场地,而是进入公园就沿着椭圆形人行道向北走。向北走四五十步在向东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右拐,就可以听到节奏感极强的舞曲声,好像潺潺的流水流到心田,润泽着干渴孤寂的心灵,滋润着漂泊的生命,连人也变得神清气爽,步履轻盈,似乎跟着音乐一起弥漫在公园的上空。

    温芳加快脚步来到假山下、湖水边的舞台下边。只见舞台上大概有二三十对男女在优美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那些男舞伴大多数是一机厂的退休工人,多数在六十到七十岁之间,可他们腰板挺直,穿戴干净整齐,颇有绅士风度。那些女舞伴除了一少部分是一机厂的退休女工外,大多数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陪读的女人,而且乌盟的陪读女人最多,乌盟的陪读女人又以前旗的、丰镇的、凉城的最多。不过,前旗陪读的女人大多数在外面打工,忙着挣钱。王淑芳开了一个食宿班,有八个人吃饭,其中有四个中午吃饭带休息。张雅琴在旅店里当保洁员,还有几个女人在饭店里打工卖早点。常来这里跳舞的只有温芳和另一个高二的家长冯巧兰。

    冯巧兰别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已经五十多岁,可她身材苗条,穿着时尚,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在这里跳舞已经有二年的舞龄了。她在舞台上,在众多的女舞伴中,她鹤立鸡群,压到群芳,是当之无愧的舞会皇后。女人们在舞台上跳舞不觉得就成了她的陪衬,仿佛那所有的女人都是一片片千篇一律的绿叶,而她是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男人们搂着自己的舞伴却馋馋地冲她这边看了一眼又一眼,贪婪的目光追寻着她的身影。女人们却从没有用正眼看过她,不是瞥一眼,就是瞟一眼,那目光是尖刻的、吹毛求疵的、睥睨的。跟她跳舞的男子怎样?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跟冯巧兰是绝配,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是郎才女貌......

    因此,温芳还没有走到台下,就看见他俩在和谐的配合中翩翩起舞,像两只双飞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那男的不知叫什么,人们都叫他“大哥”。尽管他戴着墨镜,温芳还是能看到他抑制不住的笑容和自豪的神情。冯巧兰也轻盈起舞,她双颊绯红,顾盼有神,陶醉其中。

    这时,一曲戛然而止。

    人们顿时停立下来。谈笑的,擦汗的。男女舞伴依依不舍,感觉很亲近。

    “温芳,今天为啥这么迟?”冯巧兰停下舞步,走下舞台,拉住温芳的手说,“老公也不在,一个人有啥睡头?”

    “怪不得你每天起那么早,是因为老公不在啊!”温芳笑着说。

    “反正老公不在,一个人不想睡觉。”冯巧兰实话实说,然后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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