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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老板娘亲切地叫她,“取食品袋,打包一个粉汤。”
张雅琴取了食品袋,走到老板跟前,慌忙中怎么也打不开食品袋。老板等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打开食品袋,伸过去。老板舀了一勺粉汤倒进去。张雅琴系上,又取了一个食品袋套上。结果第一个装粉汤的食品袋掉进外面的食品袋,从口子里流出了粉汤,流到外面的食品袋里。
“咋弄的,连这么点营生都做不好!”老板的脸腾地沉下来,皱着眉头说,“快,再取两个食品袋!”
张雅琴乖乖地取过两个食品袋。只见老板很娴熟地搓开食品袋,袋口向下一翻,里面吹进了空气,自然鼓起来。然后翻上来舀了粉汤,系好,再放到第二个食品袋里,最后两个袋子手提的地方同时系在手指头上,递到顾客手上。张雅琴呆呆地看着,心里暗暗佩服,怪不得人家当老板呢。老板的动作麻利娴熟,又干净又保温,让哪个顾客看了能不满意?唉.........自己就是个打工受苦的料,吃苦受罪一点儿都不委屈。张雅琴又重新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回族男人,他穿着个白大褂,戴着个回族人常戴的瓜壳小白帽,看一眼就会使人忘记。可今天自己让他骂了,却心中充满敬意。张雅琴背上的汗凉了下去,她羞愧万分,心里责怪自己:能干了个啥?四十多岁了能干了个啥?去旅店第一天叠不了被子,来这里系不了个打包的袋子,看来只能端个盘,剥个蒜,快以后别嫌累了,剥蒜也别嫌指甲疼了,天生是个受笨苦的命,干不了一点儿巧妙的活儿!人家还制造飞机大炮轮船、制造手机电脑了,香东西快给人家吃吧!你只配吃粗饭、受笨苦。
又几个顾客吃完了,张雅琴赶快过去收拾,她用心把盘碗摞好,把桌子擦干净,她想把自己本质内的活儿干好,让老板满意一点儿。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七八个盘,七八个碗,向后厨房走去。张雅琴不知是腿软了,还是手软了,条形盘突然从手中滑出去,她软软地坐在地上。
哗............
随着一声器皿的破碎声,人们的目光一起投向比盘和碗更狼狈的张雅琴。老板和老板娘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又忙着干自己手中的活儿。顾客们吃惊地看了看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低头吃起来。洗碗的贺姐看见了,跑出了扶起张雅琴,又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破碎的盘和碗的碎片,倒进垃圾桶里。
“小张,你脸色不好看,”贺姐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雅琴又拿起盘和抹布说,“贺姐,你忙吧,庄户人哪有那么憔悴。”“要不让小全一人洗一会儿碗,我替你端一会儿,”贺姐握着她的手说,“你进厨房的小凳子上坐一会儿。”
张雅琴想去端盘,她知道姐妹们都忙,两个人洗都不识闲一会儿,一个人洗那就更忙了,再说全姐一人洗她愿意吗?老板和老板娘看着高兴吗?
“行,我一人先洗一会儿。”全姐爽快地答应了。
“我不忙的时候过来帮你洗。”王姐对全姐说。
“身体真是不争气,一个感冒有啥了不起,就好不了啦。”张雅琴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嗫嚅着说,“今天不知怎么了,手软,腿也软,不听使唤。”
“不行就回去吧,”老板娘板着脸说,“回去看看哪里不舒服,不能影响工作。”
“没事,下午我去门诊看看。”张雅琴起身端过剥了一半的蒜盆子说,“那我先剥一会儿蒜吧。”
蒜,毕竟不重。张雅琴坐在那里剥起蒜来。后厨房炸油饼的干锅味呛得她又咳嗽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她出了一身汗。天下的苦没有好受的,哪一份活儿也不是轻松的。最近两个月来的剥蒜【当然不是她一人剥蒜,也不是不停地剥蒜】剥得她两手的大拇指疼得不敢挨,指甲和肉好像要分开了。她小时候看的电影《江姐》,那个坚强的女共c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