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俩回家时也没有手拉手,也没有肩并肩。安静走在前面,回头看苏温婉一眼,她和她的二姐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竟然那么沮丧。
第二天,安静因为肚子疼没有出去跳舞。
第三天安静去跳舞了。安静快步走进公园,一抬头看见苏温婉正朝门口张望,她看见安静来了,粲然地笑了。安静看得出她盼望自己来,她来跳舞苏温婉高兴。于是安静也朝她笑了。这天晚上跳完舞,她俩又手拉手肩并肩地回家,走到岔路口,安静没有径直回家,而是跟着她准备送送她,一来表达自己对她热情教舞而自己不近人情的歉意,二来跳完舞也就是九点多钟,女儿上夜自习到十点钟才放学,她还不到出去接女儿的时候,一个人沉寂在家里也实在无聊。那天,正好吕志萍没有来跳舞,她二姐苏温静也没有来跳舞,只有她俩手拉手肩并肩地走在洒满月色的小路上。
“昨天,你为啥没来跳舞?”苏温婉转过身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胃疼,头疼恶心,肠胃炎。”安静的心暖暖的。
“喝点藿香正气水。”她说,“注意点儿,女儿还小,等着你照顾,你生病了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奥,喝药了,又自己扎了霍乱。”安静眼睛湿润了,鼻子酸酸地说“是呀,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自己扎霍乱?”她握着安静的手凑到眼前,仔细地看看问,“你自己扎?你敢扎?你不怕疼?”
“是呀,我常常自己扎。自从我父亲十九年前离家出走以后,我常常发霍乱,常常这样难受,常常自己给自己扎,习惯了。不疼,有时心里的疼比手上扎的疼更痛。”
苏温婉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良久沉默不语。她才安静的小说《生活》中了解了她的过去和现在,了解了她的家庭、工作、生活和情感,当然知道她十九年前父亲离家出走的不幸,也知道她母亲孤独痛苦的晚年,更知道她二十多年前失恋的心酸。她知道安静是个吃过苦受过罪的人,所以,她才骨子里心疼她。那天,安静不知好歹地讨厌她不厌其烦地教她跳舞,而且还那么不近人情地生气,事后她还是心疼她。
“唉,你呀,总是让人心疼。”苏温婉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奥,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有事给你打电话,昨天你没来,我很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安静忽然停住了脚步,她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要电话号码。她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那老式的手机拿不出手。苏温婉脸红了,显得很尴尬,她以为安静不想给她电话号码,不想和她联系,不想和她深交。难为情地说:
“我是说咱们跳舞,有事发个信息。”
“好的,好的,你别多想,我知道你是好意。”安静连忙歉意地笑笑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我没拿手机,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号,你给我拨过去,回去我就存。”苏温婉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安静很难为情地拿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号码,很快听到了她手机的铃声。安静知道打通了。
那天,安静送苏温婉到小区的门口,没有很快告别,在小区门口仍有说不完的话。她们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依依不舍和深深地眷恋,她们好久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彼此感觉很温暖。之后,她们依依惜别。目送苏温婉进入单元门,安静怅然若失地,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往回走。自从离开家乡,离开工作,离开丈夫,安静的心空得厉害,每天像孤魂野鬼一般。她每天上午去公园和大妈们一起跳民族舞,跳完舞去菜市场买瓜果蔬菜;中午给孩子精心做饭,下午躺在床上看书时心情才能稍微平静一点;只有晚上跳舞和苏温婉在一起心情才好一点,跳完舞和她说会儿话,她那孤寂的心才能得到些许慰藉。
送苏温婉回家后,安静一人孤寂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那么多星星,没有两颗是紧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