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和女儿离开包头那天,苏温婉和前排那个领舞的小妹吕志萍开着私家车送她到车站。送到车站,送进站台,送到车上。安静记得有一首歌叫《站台》,歌中说“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安静和苏温婉觉得正好相反,她们觉得是“短短的站台,短暂的等待”。
很快,安静和女儿坐在车内。于是安静和苏温婉吕志萍成了车内和车外的距离。当列车开动后,站台和车站,苏温婉和吕志萍,建筑和人一起向后倒去。终于成了时间和空间遥远的距离。
“再见了,包头!再见了,包头的朋友!再见了,包头陪读生活的日日夜夜和点点滴滴”安静心里说着眼睛湿润了。
安静把头依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睛,在包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想起来二0一二年正月十五那火红的灯笼,外甥接她和女儿去吃涮羊肉,结果外甥的车意外肇事,她和女儿没有吃成涮羊肉,当然外甥也没有吃上涮羊肉。外甥连人带车一起被带到交警了,她和女儿第一次坐上了一二0急救中心的白色面包车陪那男人去医院检查治疗。她忙前忙后,女儿不知所措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全身发抖。
她想起了哈达道小学那花园一样的校园,课间操课外活动快乐的像天使一样的学生们。她想起老乡郝校长和信任她的马书记,她想起和自己一个办公室的周涛老师和她那脑瘫的儿子,她想起家长会自己给家长们讲的那一节面试一样的课,她想起自己给孩子们组织的一次辩论会-------------
她想起了昆区钢铁大街的培训机构,想起了那聪明能干的女强人————培训机构的董事长高瑞华,想起了学生家长中那个作记者的王一萌的妈妈开车送她回家-----------
她想起了王府井和娜琳商场、华联超市,想起了东风公园的每一个角落,想起了交谊舞台上欣赏自己、邀请自己跳舞的一机厂退休的老职工们,她想起了那位满头银发跳民族舞的老太太,想起了那个十几年如一日推着轮椅上的老伴去公园合唱团拉二胡的老头。
她想起了每晚自由奔放、舞动生命的拉丁舞,想起了领舞的苏温婉、苏温静、吕志萍和老梁。忽然,苏温婉华丽大气、美轮美奂的舞蹈定格在她记忆的屏幕上,放大-----------
尾声
二0一四年六月七日、八日是决定千万莘莘学子命运的日子。全内蒙几十万,全国几百万的学子们走进考场,度过了一生中非同寻常的两天。家长们每天站在考场外的大门前,眼睛红红的,嘴唇上满是火泡。考场内国家考孩子,考场外太阳烤家长。
半个月之后,网上可以查高考分数。家长们就在那天晚上十二点一刻左右都知道了自己孩子的高考分数。汪洋总分是678分,高媛总分是638分,李胜男总分是621分,刘思祺总分是501分。
第二天一机一中张灯结彩、爆竹声声,校长和教师们举杯相庆。汪洋是内蒙古自治区二0一四年高考的理科状元,全校六百分以上的一百零八人。
半个月以后,汪洋被清华大学录取,高媛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李胜男也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刘思祺报的是一本提前的警察学校,去内蒙公安厅经过面试、体检、体能测试和政治审核四关的严格检验入围,然后网上公开报名,终于被南京森林警察学院特警专业录取。
安静欣慰地想象着女儿穿着特警作训服英姿飒爽的雄姿。她知道女儿将要经受艰苦卓绝的训练,要流血流汗流泪,但是这是对女儿必要的锤炼。
安静也知道女儿四年后是法学学士、文武兼备的女警官,是一枝独秀的铿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