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五哥,两个中专生,一个大学生。她是三个女儿中的老大,她和二妹只上了初中,是她和二妹帮父母种地供那三个哥哥上完了中专和大学,只有小妹上了高中。是的,她学习成绩很好,不比那两个考住中专和大学的哥哥差。可家里实在供不起,看见父母满面愁容,她觉得自己能尽到的孝就是主动退学,帮父母种地,供哥哥们读书。她从来没有怨过父母,穷人的孩子就得早当家。哥哥们假如考不上中专和大学,假如娶不上媳妇要她换亲,给哥哥换个媳妇她也得换呀。哥哥们争气,先后都考上了,当然也不愁娶媳妇。她不仅没换亲,而且嫁的老公还眉清目秀,是个高中生,还有木匠的技术,比一般受笨苦的人能好挣一点儿钱。

    “妈妈,我是觉得社会好现实,一切凭实力说话。今天我们四个人汪洋、李胜男、刘思祺和我,四个人三种待遇。汪洋是市级中考状元,学校给租了陪读楼,免了学费书费,连军训费和校服钱也免了;我和李胜男每人一万元奖学金,也免了学费和书费;刘思祺什么也没免,说不定还花了多少钱呢。”

    “哎,不至于吧,人家安老师和田主任是同学,何况孩子也考得没那么差。”张雅琴说。

    “妈妈,你说,安老师假如她外甥不来接她,下车后,两辆车,坐不下八个人。你说田主任是接安老师和她的女儿,还是接咱们?”

    张亚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女儿这么一问还真有点答不上来,她想了想说:“不知道,也许--———这就说不清楚了。不过两辆车,八个人,挤一挤还是能坐下的,那就都接回来了。田主任把状元也接了,把咱们也接了,把同学也接了。”

    高媛没想到妈妈回答的这样完美。事情在妈妈的眼里总是圆满的和谐的,少了生活的严峻和竞争的残酷。她知道妈妈的生活艰辛而劳累,前半辈子也吃了不少的苦。但从来没见妈妈抱怨过。在老家农村那几年,爸爸像候鸟,每年春天帮妈妈种下地出去打工,秋收回来。因此家中常常只有她和妈妈。妈妈一人种地、锄地、秋收,回到家里喂鸡、喂猪、喂牛、喂羊,还要洗衣做饭,那么累每晚总要陪她写完作业才睡下。有时,她睡着了,看见妈妈还在做家务。脸晒得黑黑的,手粗粗糙糙的。记得,她让妈妈搔痒痒,妈妈的手涩得像钢锉,疼得她直叫。妈妈没有抱怨过供儿子不供女儿读书的姥爷,也没有抱怨过常年在外的父亲,没抱怨过每天从地里回来跟着她叫的鸡呀猪呀羊呀狗呀的。有时她看见妈妈没完没了地干活就有点心烦,她问妈妈为什么不发脾气,妈妈总是回答:“这就是生活呀,这就是责任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苦?谁不累?谁不尽点本分?比起你姥爷和你姥姥吃的那些苦,受得那些罪,妈妈好多了。”每到这时总会讲起姥爷和姥姥的故事。姥爷十八岁时讨着吃要着饭从山西浑源逃荒到口外,给口外的地主当长工,二十岁时娶了从山东讨吃要饭过来的姥姥。

    高媛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妈妈。虽然没受过高等教育,没有体面的工作,但她分明干过了太多的工作。那种质朴、勤劳、善良,对生活的隐忍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教育了她,使她在学习上勤奋、认真、刻苦,始终以平和的心态和坚忍不拔的毅力对待学习上的一个又一个困难,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地超越。她觉得母亲的言传身教胜过一切空洞的说教。

    张雅琴见女儿怔怔地望着她,女儿的目光中是理解,是感激,她读懂了女儿目光中包涵的内容。这时,她的左眼的上眼皮又跳了几下,她说:“媛媛,妈妈今天一下午眼皮跳,脸也发烧,是不是你爸爸说咱们呢,给他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他吃饭没有。”

    “是呀,应该给爸爸打个电话,还是妈妈惦记老爸。”高媛很高兴很赞同地站起,走到写字台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边拨号码边说。

    张雅琴知道女儿打电话丈夫会高兴的,当爸爸的更宠女儿,更爱女儿。女儿给她的爸爸打电话,她也能听见,她就少了一份惦记。于是女儿拨电话时,她屏声静气地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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