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了。

    正想低下头的时候,脸颊覆上来温度很低的手。

    一抬眸,就看到苏临在很专注地盯着她,他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擦掉没干的水迹。

    “我不想对你那位......爸爸,评论些什么。”他乍一开口的时候,长而密的睫毛盖着,完完全全遮住了眼底情绪,只能从声音里听出浓浓的凉意:“我怕我一开口,就全是脏话,不太好。”

    “......”

    “你以前的生活我已经没法参与,但是以后的,”他顿了顿,眼帘掀起来看她,许多情绪翻涌,最终笑着和她额头贴着额头,说:“我会一直在。”

    -

    事实证明,人的情绪果然是需要发泄的。

    尤其是负面情绪多的时候。

    发泄完这一通,哭湿了男朋友的外套的一大片区域,鹿园园觉得自己的好心情简直像是在用乘了火箭一样的速度回来。

    许多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摆在面前——比如给眼睛消肿。

    坐在回学校的出租车里,她仰着头靠在车后座上,又烫又肿的眼皮上面此时被冰冰凉凉的东西盖着,简直不要太舒服。

    鹿园园感慨:“没想到有一天买老冰棍还有别的用途。”——敷眼睛。

    “嗯。”

    “学长,你另一只手呢?”

    “......”

    苏临拿着冰棍放在她眼睛上,敷眼睛不能中途一断一断的,她现在和瞎了差不多。

    他小瞎子伸出手,准确的放在他眼下的位置,手掌小而白,五指纤细,还有半个手掌被包在外套袖子里。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瞎子不耐烦了:“你拿来呀。”

    “怎么了。”他把手放上去,抓住捏了捏。

    “诶你的手还是好凉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瞎子的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

    不知道是穿得厚还是因为哭会让人变热,她小小的手心温度很高,还有些湿润的汗,两只一起,一正一反贴在他手心和手背。

    与此同时,闷闷的带着很重鼻音的声音传来:“正好我很热啊,我给你暖暖呀。”

    “......”

    苏临微微一愣。

    这个举动似曾相识。

    他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笑出的酒窝在车内昏暗的环境下清晰可见。

    那一瞬间,暖意仿佛透过皮肤直达血液。

    虽然两只手都不能动,但两人坐得很近。

    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他微微倾身,在少女白皙尖俏的小下巴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嗯,真暖。”

    刚才在哭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

    ——“我每次想起来那个家,想起来我的爸爸妈妈,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我都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幸福了。”

    他想让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脸。

    宝贝,幸福能有多难。

    -

    星期四。

    已经快到十二月份,这个月最后一个作业在今天下午要收尾,同个班的人课表不会差太远,鹿园园和班里几个组员约好时间,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她虽然路痴,但这条路走了太多次,她就算是背也能背过了。

    路上偶尔有人骑着车子经过,在一辆纯黑的山地车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她精神一震,抬头去看——发现不是他。

    好吧。

    那人很快骑走了,但她的思绪却开始飞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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