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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光,照在她的眼皮上。

    温寒是被空姐轻声闲聊吵醒的,好奇怪,这么轻而礼貌的声音竟然能让她从沉睡中醒来。她动了动手指,有些无力。

    “小姐,你需要什么服务吗?”空姐耐心地凑过来,与这位无上尊贵的客人低声交谈,“可以随时叫我。”

    “我……”温寒微微蹙眉,想了想,“我的双肩包。”

    空姐马上找了她的双肩包,温寒接过,放在自己腿上,在翻着什么。翻了很久,终于从笔记本的底下翻出了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护身符,绣工并没有那么好,外边佛教图腾还有些扎手。

    她愣了好久,拿出那个笔记本,翻开。

    这是她刚到尼泊尔时,写下的……

    D1(9.9):经印度进入尼泊尔加德满都(当地时间16:06到达),住Thamel(泰美尔)。

    D2(9.10):尼泊尔提吉节,上午游览博徳纳和杜巴广场,兑换货币。晚上Henna Tattoo。

    D3(9.11):

    第三天仍旧是空白的,似乎从那天早上以后,她再没有心情做旅行笔记……那天是翠苏里河漂流,她还记得有个男游客落水,程牧云是如何把人救上来之后,给了那个男游客一个嘴巴把他抽清醒……

    她还记得他脱掉上衣和鞋,安静地坐在巨石上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他的后背有一副面积很大的纹身,

    是莲花。

    大片纠缠藤蔓和层叠莲花,最后叠成一幅更完整的独莲。

    ……

    温寒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那个专门负责她的空姐有些慌,这是贵宾,虽然并没有告诉空姐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九或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会有这么尊贵……

    空姐走上来,微微弯腰,轻声用俄语劝慰:“温寒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他们告诉我你因为上飞机前注射过镇定剂,有可能会有晕机反应,或者是别的地方不舒服?都请告诉我好吗?”

    温寒不停摇头,紧咬住嘴唇,拼命想要堵住自己的眼泪。

    强迫自己不要再哭下去……又没死,哭什么,温寒你哭什么!

    她用手背抹去眼泪,抽泣着,轻声问:“你能……帮我看看,后背的手绘还完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