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鲜血,却不见狼狈之态,这两人也不曾再为难他,刘野彘踱至他眼前,哼哼一笑,附在他耳畔慢慢道:

    “仆射大人放心,眼下绝无人杀你,因为大公子会让你看清楚自己是如何一败涂地的,大人方能死的甘心。”

    言罢望着顾曙平静的面容,笑道:“仆射好气度,不枉大公子如此费心待你。”说着骤然转身,沉沉扫了一眼众人,面上毫无恭敬之意,“事态紧急,还请今上和大人们暂且在东堂一避,勿要随意走动,”他的目光终落在天子身上:“只要今上留在东堂,臣自会保今上安危,还请今上稍安勿躁。”

    一席话说完,刘野彘不理会众人反应,随即传命路昱等人:“无大公子之令,任何人不得出东堂,任何人不得进东堂!”

    听得百官又是一凛,却无人敢泄露一丝异样神情,眼睁睁望着成刘二人依然只带着那十几人扬长而出。

    方出了东堂没多远,就有人执火炬相迎,到眼前掏出令牌来道:“请两位将军随我到西门,小公子恭候多时。”

    这两人相视一眼,疾步朝西门奔了去,果见一熟悉身形,成去远唤了声“去之!”,那少年将军已飞身迎来,三人顾不上礼数,成去之大步将他一众人往西门引。

    “那羽林四部是由今上亲统,不在张将军亲辖,四位将军人呢?”成去远按剑四顾,却只见前方明火点点,成去之答道:“禁军走水,只怕将军们还没扑灭火,二哥不用担心,弟已做安排。”

    不及成去远接言,眼前已现两队人马,手中火炬嗤嗤燃着,中间站立一人,正是天子堂兄城阳王,也便是驻守西门的右卫将军,成去之上前寒暄道:“王爷!”城阳王这大半日已隐约得知东堂之事,瞧见成去之一行人,血腥之气随之扑鼻,早猜出端倪,现在拿定主意正欲开口,成去之却快一步将他引至一侧,低声道:

    “王爷,叛贼已伏法,只是司马门外还有他不少余孽,今上同百官皆留在东堂,暂无大碍,还请王爷速去东堂护驾。”

    城阳王不料他言及的是这一事,兀自怔忪间,成去之已果断将一匕首深深捅进他肚腹之内,一手扶住城阳王肩头,一手在底下狠狠搅了两圈,目不转睛盯着城阳王因惊惧而突出的眼珠,轻声道:

    “王爷,对不住了。”说罢又是一阵猛劲,城阳王浑身已是痉挛曲张到极处,到底一个字也未能吐出,成去之倏地松手闪身,一具臃肿的身子就此轰然倒地。

    成去之“刷”地抽出宝剑,剑指尚未回神的西门禁军大声道:“城阳王与叛贼勾结!不肯救驾,却百般阻挠我等杀贼!尔等是要跟着他一同造反,还是跟着我前去杀贼立功,以救圣主?”

    诸人一脸懵然,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主将已被杀事实,不知谁忽带头出列振臂一呼:“我愿随将军杀敌救主!”

    有人渐渐回神,不由怒道:“小成将军你无天子之命,便擅杀王爷,我等怎知你所说真假?!”

    这人如此一说,更多的人似是跟着躁动起来,成去之冷笑一声,朝自己一部打了个手势,一时间双方骤变剑拔弩张之态,他微微挑了挑眉:

    “不知真假?好啊,想知真假,问问王爷便知了。”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结果了方才说话那人,惊得众人不由往后一退,自无人敢与他眼神交锋,成去之却是仍持剑微笑:

    “我这一部,是尔等数倍兵力,更有镇北将军刘野彘征西将军成去远在此,平日里我如何待下,你们想必有所耳闻,我再问一遍,尔等是随我去杀敌立功,回来便自可领赏于天子,还是要在此做困兽之斗,做无谓牺牲?有心肯者,往前踏出一步便是!”

    一众人面面相看,一时似是拿不定主意,手中的器械似也不再端的平稳,成去之知人心已现缺口,瞟了一眼最初出列那人,那人会意,扯了扯两边军士,几人咬牙挺直腰板往前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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