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这第二件事便要你亲自去办了。”
乌鸦接过那封信,却没有收起来,而是担忧道:“小主公,你的字迹……”
没错,这封信她没做任何掩饰,用的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字迹。涂灵簪擅长潇洒飘逸的行书,辨识度极高。
涂灵簪知道,乌鸦是担心别人认出她的字迹,而将好不容易重生的她推入深渊。
她安抚的笑笑,认真道:“我是刻意这么做的,就当是赌一把罢。若说天下还有谁的兵马能与秦楼二人抗衡,也只有他了。”
乌鸦瞳仁一缩,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他?”
“没错。”涂灵簪盯着乌鸦手中的一纸薄书,孤注一掷道:“长沙王,王世阑。”
回想起那个锦衣华服、纸扇轻摇的年轻纨绔,乌鸦的英气的剑眉便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那个玩世不恭、毫不正经的纨绔,值得她用性命相搏?
更重要的是,这个纨绔还差点成了她的未婚夫……想想都莫名的不爽!
看出了他的顾虑,涂灵簪沉声道:“你回去把我的私印找出来,若是找不到了就随便拿一件长沙王认得的物件,连同这封书信一起快马加鞭送到他手里,务必要劝他相信,率兵来京勤王!”
涂灵簪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沉静,英气,那是最打动乌鸦的地方。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涂灵簪便是用这样自信而强大的眼神望着他,哪怕浑身浴血,她的眼睛依然晶亮,睥睨尘世,所向披靡。
不由自主的单膝下跪,乌鸦用暗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郑重道:“属下定不负小主公所托!”
涂灵簪含笑。
乌鸦站起身,门开到一半又堪堪停住,转过头纠结道:“你想的那个曹操究竟是谁?你的……心上人?”
“……”
涂灵簪简直无言以对,挥手赶他走,乌鸦一头雾水的被推出门去。
涂灵簪目送乌鸦闪身消失在屋檐上,然后,她缓缓跪坐在案几前,凝神望着昨晚与李扶摇的那盘残局。
良久,她轻轻落下一子。现在,到了她反击的时候了……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鱼死网破,带着李扶摇和涂氏残兵远离庙堂罢了。
……
涂灵簪本想趁着这次春狩,详细部署一番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宫变,结果第二天清晨,便听见外边吵吵嚷嚷,说陛下回宫了。
涂灵簪一怔,随即朝宫门迎去。
怎么回事,春狩原计划有三四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秦宽提前动手了?!
涂灵簪越想越觉得心惊,匆匆跑到观雨楼朝宫门处一望,远远的看到李扶摇被宫人簇拥着走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既然扶摇平安无事,那他们为何提前回来了?
片刻,李扶摇到了来仪殿,涂灵簪忙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脱下的外袍。
李扶摇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霾,使得他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阴郁万分。
趁着沏茶的功夫,涂灵簪压低声音,悄悄问一旁战战兢兢的木香:“发生何事了?”
木香头都不敢抬,只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道:“定远侯府的心月姑娘出事了。”
楼心月?
涂灵簪诧异道:“她怎么了?”
“昨晚傍晚她与陛下比赛,两人追着一只母鹿进了林子,”木香一脸骇然道:“结果进去不久,心月姑娘就被一支流箭射中了面颊,当即血流如瀑,可惜了那般艳丽的容貌,这一辈子算是毁……”
木香还未说完,忽听见来仪殿外一片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