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掩面而泣。

    霍成功伸出手,似乎想要抚过妻子紧蹙的柳眉,却最终停在了半空中,长叹了一口气道:“英娥,我要走了。”

    妇人红着眼睛拉住他的一片袖子,泫然道:“夫君……还会回来么?”

    霍成功沉默的望着妻子,替她把垂下的一缕鬓发别到而后,轻声道:“若为夫回不来了,你……”

    妇人露出一个凄惶的笑来,打断霍成功道:“夫君在,英娥在。夫君死,英娥也陪你……”

    雨势终于小了。黄敬怀和张武耳力不佳,故而听不清楚霍家人的对话,见涂灵簪出神盯着霍成功,半响都没有动静,他们只好试探道:“小主公?”

    涂灵簪收回视线,忽然对黄敬怀道:“你赶紧快马加鞭,南下接应王世阑的军队。要他们日夜兼程赶来长安,不得有片刻延误,快!”

    黄敬怀虽有疑惑,但见涂灵簪满面肃然,也深知恐怕将有大事发生,故而不敢延误,抱了抱拳便消失在夜幕中。

    “小主公,发生何事了?”张武一头雾水道。

    涂灵簪回想霍成功与妻子诀别的那一幕,蹙眉道:“两日之内,宫中必有大变!秦宽开始行动了。”

    说罢,她足尖一点,加快速度朝宫门赶去。

    ……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涂灵簪穿梭在湿漉漉的宫殿上,青黛色的瓦片被雨水冲刷得十分滑腻。涂灵簪心中焦急,脚下一滑,险些从屋脊上跌下。

    张武眼疾手快地伸手稳住涂灵簪的身子,担忧道:“小主公,没事罢?”

    正巧此时一道春雷炸响,掩盖住了两人的声响,下面来往巡逻的士兵并没有发现异样。

    涂灵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摆手示意无碍。两人在雨夜的掩盖下,很快抵达了来仪宫。

    霍成功今日不在,来仪宫的守卫撤回了大半,涂灵簪和张武从屋脊上轻巧的翻身下来,潜在李扶摇寝殿的窗棂下,隐在拐角的黑暗中。

    太医们在寝殿里进进出出,屋内时不时传来两声李扶摇剧烈的咳嗽声,涂灵簪听得心都要揪起来了。她舔湿手指,将窗纸戳破一个小洞,借着小洞内昏黄的烛光,她可以清晰的知道屋里的动静。

    影影绰绰中,可见李扶摇躺在垂着明黄纱帐的床榻上,不一会儿帷幔被掀开,一个小宫女颤抖着端出一盆被血染红的水。一旁守着的老太医见状,忙七手八脚的熬药倒汤,叹道:“唉,陛下咳血不止,这该如何是好?”

    楚王李扶疏咬唇站在一旁,白皙的脸庞激动得通红,喝道:“你们熬的药根本没有用,再换个方子!”

    太医们擦着冷汗,喏喏道:“陛下所中乃是西域奇毒,我等闻所未闻,只能用药强压住毒性,实在不知该如何解毒啊……”

    “明明是你们孤陋寡闻,说什么无从下手!”李扶疏英眉倒竖,瞠目怒道:“去把宫中所有的医书都找来,赶紧给我查解毒的法子!”

    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接着李扶摇从飘动的明黄纱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哑声虚弱道:“陈太医,朕还能撑几日?”

    闻言,陈太医配药的手一顿,摇头叹道:“若是再无解药,毒入心肺,最多只能撑两日。”

    李扶疏闻言怒不可遏。李扶摇却不以为意的低笑一声:“两日么?足矣。”

    掩袖咳出一口黑血,李扶摇无力的挥挥手,哑声道:“你们都下去罢,朕累了,想睡会。”

    太医宫女们如释重负,忙躬身退下。

    趁着屋内无外人,涂灵簪轻轻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翻了进去。谁知脚才刚沾地,便听到李扶摇沙哑的嗓音响起:“是你来了么?”

    李扶疏以为兄长是在跟自己说话,疑惑道:“皇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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