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活泼开朗,眉眼含笑,小的时候常常缠着她玩蹴鞠,弄得李扶摇还吃过醋。
记忆中的小少年已经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了,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半点杂质。涂灵簪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她屈膝行了行礼,柔声道:“楚王殿下。”
“你认得我?”李扶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问道:“刚才帮我捡球,同我说话的人是你么?”
涂灵簪点头:“是我。”
“你怎么知道要用米糠填充的?”还未等涂灵簪回答,他又迫不及待道:“曾经有一个人给我做过一只鞠,也跟你一样是用小鹿皮做的,十分好看。但是后来,我不小心将它弄丢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言语间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难过:“我也尝试过用鹿皮做元囊,想要做出和那个人一样完美的鞠来,可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对。无论朝里面填毛发,破布,还是棉花,都不对……却原来,要用米糠吗?”
涂灵簪一怔,喃喃道:“……那个人?”
“是啊,除了皇兄外,她是这个世上我最崇敬……”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李扶疏猛地止住了话题。他警觉地瞥了涂灵簪一眼,闷闷道:“你还不曾回答我的问题呢!谁告诉你这蹴鞠的法子的?”
涂灵簪强忍住想要揉他脑袋的欲望,灿然一笑:“别人告诉我的。”
今生今世,只要还有一个李家人记着自己,崇敬自己……这便够了。
“是谁?那个人是谁?”身后,李扶疏瞪大眼睛,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你住在来仪殿,是皇兄身边的人么?为什么以前未曾见过你?可是新来的?”
“殿下你猜。”
“……”
正巧李扶摇下朝回来了,李扶疏刚转身打算溜走,便被自家哥哥抓了个正着。
李扶摇在席间盘腿而坐,懒洋洋朝弟弟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半闭着眼假寐道:“拿来!”
李扶疏宝贝似的抱着怀中的鞠,猫儿似的圆眼睛乞求地望着自家哥哥。
见他没动静,李扶摇悠悠然睁开眼,缓缓看向弟弟。
李扶疏一抖,忍痛将怀中的鞠递给哥哥,然后又爬回自己的位置,规规矩矩的跪坐好。
涂灵簪一边忙着给二人布菜,一边在心中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扶疏还是这么怕他哥哥。
李扶摇自己没有个皇帝样,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对他弟弟倒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在秦宽严密的监控之下,朝堂人人自危,或力求自保,或同流合污,一片黑暗中,他却能护着弟弟纯洁如初。
或许,李扶摇不是个好皇帝,却绝对是个好哥哥。
李扶摇抬手,示意宫娥退下。涂灵簪挥退一干宫娥,自己退到门外守着,因为听力一向敏锐,故而能隐约听清楚里头二人的对话。
没多久,李扶摇依旧是那般有气无力的嗓音,清清冷冷道:“都快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别整日想着玩。功课都做完了?”
李扶疏老老实实道:“做完了。”
李扶摇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又道:“策论都背了吗?”
“时辰还早。”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
两人沉默半响,李扶疏忍不住低声道:“皇兄,我不想背那些劳什子策论,不想读什么《臣轨》《王道》。”
“那你想干什么?”李扶摇嘲讽道:“将来就用蹴鞠来治国平天下?”
“治国平天下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李扶疏的声音有些激动。
闻言,李扶摇冷笑一声:“难道为兄还能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