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怎么办？”
陈亦凡长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黑黝黝的窗外，看不出愤怒或者迷茫，许久，他转头看清清，黑暗中，她的眸中一片水泽。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彻底从地狱解脱，你放手追逐你的钢琴梦，我如愿做你的追随者。”
他的声音轻而且温柔，眸光深邃，如同梦呓般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愿望。
清清的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低头去仔细看自己修长细腻如图羊脂般的手指，自嘲的一笑，这双手，曾被老师说过是天使之手，多少钢琴名家都惊叹于她的天赋，预言她必将是前所未有的天才，可是，她却用这双手，杀人。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你，而不是“我们”。这是清清故意犯的错误，以陈亦凡的缜密心思，绝对不会错过这么明显的漏洞。
可他却置若罔闻，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出保险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纸袋，丢给清清。
“里面有一本新的护照，十万块美金和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应该够你用了，我在法国给你找了一位钢琴老师，还算有点名气，地址和附近公寓的钥匙都在里面了，天一亮我就让人送你去机场。”
他将纸袋递过去，清清却迟迟未接。
“你…你什么时候办的？”
“早就办好了，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时机到了，你先走。”
该死的，这是陈亦凡的诡计，苦肉计！
清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陈亦凡的阴谋，他猜到事情于她有关，故意这么做，赌她会不会心软。
她绝不心软，冒着极大的风险暗地计划许久才有这样的结果，绝不能因为陈亦凡几句话就动摇。
心里这样想着，可手却犹如千斤重般提不起来，只能强忍着眼眶的酸楚盯着那份纸袋。
陈亦凡叹息，他自小在毒窝长大，在罂粟花海和制毒工厂之间玩耍，这片地狱是他一直想要逃离却又必须赖以生存的地方。如今，他回不去，也活不成。
但是清清不一样，她是被自己拉入地狱，因为贪恋她的美好，自私的将她毁掉，留在身边。
所以，不管她对他做什么，他都能理解，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身处地狱之中的痛苦和绝望，更何况，她是在天空翱翔，拥有过美好的人。
他讲纸袋放在清清手里，然后重新躺下。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