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简单单设了这么一个套,楚怀景就义无反顾地上了钩。
明明是个那么凉薄的人,现在却讲起什么亲情来,也真是好笑。
最终白易水两个纵跃,身形远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想,若是这一次楚怀景还对那人继续心软,他就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了。
·
司徒情缓缓睁开眼,身上的刺痛已经渐渐褪去,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沉重感和乏力感,丹田里空空如也,散功丸的效力已经完全作用了。
这种毫无安全感的乏力让司徒情生出几分错觉来,仿佛他只要动一动,就会朝着深渊里没有止境的坠下去。
只是……
司徒情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之前他的衣裳被冷汗浸透,浑身上下黏腻异常,可这会,肌肤接触到的皆是干爽的布料,更没有一丝不适感。明显,就是有人帮他清洗过了。
莫非又是唐靖?
……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司徒情心中就会莫名的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而就在他想略略抬手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蓦然发现,唐靖居然就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这下,司徒情便是想动也不敢动了。
他并不是害怕吵醒唐靖,而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靖。
窗外的月光淡淡照进来,让唐靖本来俊秀的面容显得明明暗暗,仿佛笼着一层薄纱一般,虚幻而遥远。
唐靖微微侧着头,枕在左手的手臂上,右手并在一起搭在左手手面上,于是司徒情便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唐靖手上包扎的绷带了。
唐靖受伤了?
司徒情略微有些困惑,因为他记得,前几日唐靖的手还是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
更何况,这是王府,是唐靖的地盘,什么人能够让唐靖在自己的地盘里受伤?
沉默了两秒,司徒情忽然想起一个似乎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就是那日来喂自己服下散功丸的那个侍卫说的一些话。
那个男子生就一双丹凤眼,却是极其薄情的面相,他一边让人将司徒情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好整以暇地将散功丸拿在手里把玩。
直到司徒情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那人方才抬起头,淡淡笑了笑,道:"魔教教主果然生得俊美非凡,也难怪王爷为了你,不惜处处对皇上阳奉阴违。"
当时司徒情并没有细想那句话,甚至觉得那男子只是为了侮辱自己,想看到自己愤怒的样子才会这么说。因此司徒情表现出了异常的镇定和冷漠。
但想到这几日来唐靖的状态和现在唐靖受的伤,司徒情忽然觉得,也许那个男子说的确实是实情……
如果唐靖真的是一直在演,那唐靖又图的是什么?
越想,司徒情越是动摇。
他似乎真的开始相信,唐靖是纯纯粹粹因为喜欢……才会做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思维落到此处,司徒情微微有些出神,他心中一动,神使鬼差地便伸出手抚上了唐靖右手上的绷带。
绷带用的是上好的纱布,可是打得非常粗糙,一看就是临时随便系上去的,而唐靖手掌边缘露出的一点纱布还隐隐泛着殷红,看来唐靖对他自己的伤很是敷衍。
观察到这些细节,司徒情的心绪愈发复杂。
而这时司徒情却突然发觉,限制他活动的乌金镣铐居然消失了。
这件事分明就是提醒了司徒情被散功的事实,他目光里方才还留存的那些动容在一瞬间化为冰冷。
无论唐靖对他多好,无论唐靖付出了多少,可司徒情万万容忍不了自己被这样对待。
如果唐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