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丫鬟回来看了,只怕也以为这人已经睡了,绝不会想到他早已死去多时。

    而且盖上被子之后,尸温便不会降得太快。

    所以即便有什么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也不能断定他死去的准确时辰。

    而他白少央大半夜都和解青衣在一块儿,找足了不在场的证明,又有谁能疑到他的身上?

    可白少央似是想到了什么,志得意满之下忽被泼了一桶冷水。

    这件事他谁都有自信瞒过,却唯独对一个人不太放心。

    他看向解青衣,双眉一挑,面色一沉道:“这件事你须放在心里,谁也不能说道。”

    解青衣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道:“我一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白少央笑道:“你有话就问,我不会瞒你。”

    解青衣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既然想问,那就一定是白少央可以回答的问题。

    解青衣道:“杀付雨鸿这事儿,白少侠找叶公子帮手,或许会比我更合适。”

    叶深浅是王越葭的多年老友,自然也会是个侠肝义胆、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又与白少央十分亲近,若是知道了付雨鸿的恶行,不但不会劝阻,只怕还会去帮忙。

    白少央却目光幽幽道:“我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只是有时越是亲近之人,就越是牵绊重重,我实不想连累了他。”

    连累是一方面,担忧又是另一方面。

    以叶深浅的眼力,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只怕他一旦看出,就不舍得让白少央杀了付雨鸿了。

    解青衣却猜不出他心中的这些弯弯绕,只觉得白少央心中存正道,行事蕴公心,再想到自己为了程秋绪而杀的那些人,在心中又叹息了几分。

    ——第二日——

    自血宴之后,这赤霞庄的平静再度被一个人的死而打破。

    丫鬟本以为付雨鸿已经睡下,便没去催促,可第二日有客人来访,瞧见了床上的付雨鸿,把被子一掀,探了探鼻息,才发觉他已经死去多时。

    此刻吵嚷开来,众人都聚到了付雨鸿所在的素竹轩。

    白少央自然也是一身新衣从容而来,他昨晚在解青衣那边包扎了伤口,便回去和陆羡之说说笑笑一会儿,创造了另外一份不在场证明,此刻悠悠然地赶来,心中自是比旁人更多了几分得意。

    可他看向那付雨鸿时,还是得在面上适当地展现一些情绪。

    他在面上依次闪过惊骇、疑惑、愤怒,任这些情绪在眼底交织成一片,像是盖上了一层面具之后再贴了另外一层面具,把从容得意都掩到了心底。

    若不是因为他身上还受着伤,得忍着痛不让别人发现,只怕还要更畅快几分。

    叶深浅瞧着他面色有些苍白,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眼珠子在那尸体上转了一转,还是没落到了白少央的身上。

    白少央就怕他发现自己的腰伤,只推说是肩上伤口不太好,倒唬得叶深浅有些变了颜色,若不是孟云绝到了现场,提醒了他此刻的轻重缓急,只怕他的心还有些定不下来。

    韩绽得知付雨鸿已死,却和个木头似的戳在那边半天,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接着便大呼三声“苍天有眼”,喜得整个人都眉毛抖擞,金光满面,还未等白少央接着说下去,便风风火火地提了刀赶过来,唯恐这付雨鸿是假死。

    瞧他那样子,若是付雨鸿还未死透,只怕韩绽还会再补上一刀。

    他之所以在外颠沛流离十多年,皆是因为付雨鸿当年诓了一众好汉来伏杀他,如今此人已死,他多年苦恨已解,楚天阔也大仇得报,他怎能不喜出望外?

    白少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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