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沾着血。

    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

    叶深浅心下一沉,一阵风似的闪进了屋内,只见这屋子里的桌椅床柜皆沾着血。

    他靠近一看,只见这血色暗红,血滴子还未完全渗下去,用指尖一碰还能染上一点血色,显然这血是刚刚留下不久。

    可这血究竟是什么人留下的?

    盛花花的人又在哪儿?

    莫非他早已被人伏杀,连尸体都丢到了别处?这满地的血也是他的?

    可这些血实在不像是一个人身上出来的,倒像是从许多人身上出来的。

    叶深浅面色一白,只觉此事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刚想细细查探现场,便忽然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

    一种没有来由的恐惧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这恐惧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他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这样无端无由的恐惧。

    十六年前叶深浅赶山路时遇上暴雨,便在山中的破庙休息了一夜。

    那时他是睡在土地爷爷的神像下边,虽上有神明护佑,却总是忧惧不安、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后来叶深浅实在忍耐不住,便起身换了个位置睡下,谁知他一换位置,便睡得无比香甜,任外头的小蝉如何吵嚷都叫不醒他。

    到了后半夜,从天而降一道紫电,竟把那神像给劈了下来,正巧砸在他刚刚睡下的位置,把几只来不及躲闪的老鼠给压成了肉泥。十岁的叶深浅一觉醒来,看见那些地上的肉泥碎末,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样的一种恐惧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在他的心头了。

    可它今天偏偏就来了,而且依旧来得突兀无比。

    叶深浅自觉会有大难临头,便知此地不宜久留,刚想夺门而出,却心中一凛,忽地往旁边一闪,在地上滚了一滚,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侧墙上。

    只听一声惊彻天地的巨响,无数只鹘羽三叉箭从天边浩浩荡荡而来,如那密雨流星一般射进小屋。这些木制的三叉箭中还裹挟着几只巨大的铁制没羽箭,并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汇成一股黑色的巨浪。

    随着这巨浪一波又一波地侵袭,木屋内的每个角落都已遍布流箭,竟没有一处得以幸免。

    脆弱的摇椅已被木箭的冲力所击碎,所剩无几的木墙也被铁箭击倒,供人睡倒的木床倒已成了箭床,小木屋如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瞬就会被这箭浪彻底刮倒。

    可即便如此,这股黑色巨浪也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这样可怕的巨浪中逃生。

    即便真有命大的人能逃出去,也逃不过外边攒动着的刀光和剑影。

    ————

    押送小队又行进了两日,复仇者之间的气氛也越发融洽起来。

    这天姬遥峰从午休醒来的时候,发现顾小姿正在一旁瞧着他。

    她的双眼弯成了两片月牙,圆圆的酒涡里盈满了笑意,云鬓上插了一只花果纹路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

    姬遥峰心中一动,面上便有些涨红了颜色。

    “顾姑娘这样看着我是做什么?”

    顾小姿却宛然一笑,对着他悄悄道:“我有话要对你说,趁着大家还未睡醒,你快些和我出来。”

    姬遥峰虽不明缘故,但也跟着她出去了,走到了另外一边的小树林中。

    顾小姿一路蹦蹦跳跳,简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可在姬遥峰看来,她却像一只扑向花丛的蝴蝶,飞着飞着就飞到了他的心底,在一片广袤的心田里找了个地方停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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