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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央十八岁生辰的时候, 一众英豪齐聚云州, 而那金镶玉满楼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

    他选择这云州也不为别的, 一因它离着扇溪村近, 二因他和陆郭二人头上又顶着“云州三杰”的大名,自然要选个衬这名号的地方。

    来客有“发仙门”的曲瑶发、“惊花箭”赵燕臣、“应天鹰”刘鹰顾等“破程行动”的旧人, 王越葭、解青衣等交情不浅的老友,还有自盛京城而来的孟大捕头、“滴酒成箭”顾云瞰、“沧海一跃”曾必潮等张朝宗生前的故交, 接着便是那赤霞庄的少庄主“春老夏童”罗知夏,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娃娃脸美人姜秀桃,再加上一众直接间接受了三杰恩惠的武林人士,这浮华遍地的云州城内可谓是一阵英风正风刮过。

    这风还未刮大,大大小小的地头蛇便仿佛在一夜间都躲到了泥缝里,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宾客里随便挑一个出来晃晃, 都能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谁也没想到白少央的面子竟这般大, 谁也没料到受他恩惠的人竟那般多。

    百姓们虽不知宾客多少,但也想沾沾这喜气,如冬眠的蛇提早照着了春光似的, 平日里不出家门的也纷纷提篮带水从家中走出, 如春游一般在街上逛荡。刚刚涉足江湖的新人们在金镶玉满楼对面倚栏相望,一边做着英姿少侠的梦,一边想瞧瞧那白少央是何等英武神气的人物。

    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年轻得不懂这成名背后的艰辛和悲苦,只瞧得见照在白少央身上的荣光, 殷殷切切的目光时而闪过几分羡慕,时而又带着几分嫉妒。

    这些人便像是一颗颗初春的桃子,还未脱去细小的绒毛,捏一把能出水,揉一下会泛半天的红,要他们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那还得花上个十几年的功夫。

    金镶玉满楼的一楼二楼包下来总共四十桌,每桌先上两道冷荤,后上四道热炒,再上六道云州本地的压轴菜,最后便来两道点心,海味肉食、鲜果陈酿,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天上飞的仿佛都被大厨的神通收了来摆在这桌上。

    宴上酒品又分十六种,分别有云州的启春酒、阴州的桑落红、建州的金露引、安州的银蛇酿、池州的池阳酒[ 1]、宜州的九菊醑等,个个酒味醇厚,尊尊酒香撩人。盛酒的玲珑瓷杯上又浅雕了梅花纹,那纹路在日光下便如窗花剪影一般点点滴滴映在杯上,倒衬了这秋冬交际的天。

    作为今日的寿星,白少央穿了一袭群青色的云锦袍子,那袖角小心地绣了莲花小露的纹样,胸口则是祥云飞鹤纹,一针一线细腻如神,眼看着那飞鹤活脱脱就似要从他胸上振翅而飞。

    他一向是个能发光就绝不低调的人,在生日这种场合更不可能委屈了自己,因此把能拿得上台面的家伙都带在了身上,如果不是因为玉狸奴沉重得需要减肥,他可能会把这家伙也当做挂件戴在腰间。

    他穿梭在人群之前,这个敬一杯酒,那个说一会儿话,如一只小鱼徜徉于大海,半点不显得生疏。若是被他敬酒的人发了兴致,打算发一长篇大论,白少央便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儿。

    他仿佛是个天生的倾听者,能够摒弃一切杂念,耐心无比地听着对方嘴里的金玉良言,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除了听以外,他还像是经过了精确计算一般,总能在最合适的时节插上一两句以作应和,使得对方说得更加起兴。

    等到前辈说得口干舌燥,看着也心满意足了,那他便笑了起来,那笑意从唇角蔓到他的两涡里,眼里还带着一撮星光,使得他看上去好似比对方还要满意。

    可这样一来一回,别人肚子里都填了不少鱼肉,白少央腹中却全是酒水,像是只有稻草的枕头,他有时饿得狠了,便偷偷坐下来在肉菜里胡乱夹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塞在嘴里,也不细嚼慢咽就直接吞了下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应酬总是比吃饱要紧,即便是在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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