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没准还能被蒙过去,若是还记着“陷害”之仇,只怕白少央还不能轻易骗过他。

    想到此处,白少央只咳嗽了一声,强掩尴尬道:“没把这件事更早告诉你,是我做得不妥。”

    叶深浅挑眉道:“所以我真的猜对了?刚刚的你不是你,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白少央道:“刚刚的我是没经历人事的我,现在的我是什么都经历过的那个我。虽然我们用着同一个身躯,但你最好把我们当成两个人看。”

    可一个人怎么能被当做两个人看待?

    这就像是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撕成两张看,每张都是窄的、破的,即便对半分开,也不会得到完整的内容。

    陆羡之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一团云雾当中,耳边是一场天方夜谭,脚下是一片虚无,没有半点值得可以立足的地方。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他实在不想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把好不容易回来的白少央又给吓跑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句话,一句他自己没觉得如何欠揍的话。

    “所以你们哪个才是白少央?”

    “我们都是白少央。”白少央微微一笑道,“只是因为经历不同、记忆长短不同,所以行事风格也不大一样。”

    岂止是行事风格不一样,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这话虽然玄乎,但道理也算浅显,叶深浅应该听得明白,

    他若是连这点都听不明白,那就不能叫叶深浅,该改叫绿深浅了。

    如他所料,陆羡之听得快把头皮给挠穿了,韩绽一张脸沉得像是被泼了酱油,郭暖律则是一言不发,只有叶深浅直截了当道:“我明白了。”

    明白这事儿还真不是“双魂症”那么简单了。

    因为白少央绝不是一个会对着他们痛痛快快承认真相的男人。

    以叶深浅和对方相处的经验,这人被捅出一个洞后,多半要在洞外盖一层东西,把缺口堵上,等到实在堵不住的时候,他才会把洞口给老老实实地露出来。

    一个眨眼间能编出九套瞎话的男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对着他们认输?

    事情或许和“双魂症”有些关联,但绝对不能单用“双魂症”来解释。

    于是他下一瞬就对着白少央道:“那你们之间……究竟是如何相处的?”

    瞧他的口气,仿佛已毫无异常地接受了这荒谬离奇的状况,没有半点妨碍地把伪君子和白宝宝当成了两个人来看待。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他和郭暖律能及时跟上自己的思路,但只有叶深浅能像戏台下的观众一样,在最适当的时候做出最适当的回应。

    白少央因为他的及时捧场而笑了一笑,眼里也闪过了一道愉悦的火花。

    “说来你或许不信,我们之间相处得还算不错,有时他听听我的话,有时我听听他的话,每天来一场坦率的交流,交流完了就各干各的。”

    叶深浅微微一笑,立刻从这段话里提取出了三到四个要点。

    相处得不错约等于相看两厌。

    交流表示吵架,坦率的交流表示他们大吵了一架。

    交流完了各干各的,就说明他们大吵特吵了一架之后就抢着冒头。

    结论得出——白少央和白少央之间压根就没有协调好。

    想来也是,这两人明明就是爱憎相反,做人行事也皆是迥然不同,只怕正闹得不可开交,哪里还能和谐相处,定下几日一换或者半日一换的规矩?

    然而这件事还真不好当着陆羡之等人的面说道。

    真相是要查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扒了白少央的面子,等于要了叶深浅下半辈子的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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