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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央道:“在你找到我之前,住在隔壁的老王进山采药失踪了,所以我才去寻了他。”

    韩绽面色一黯道:“不错。”

    连别花本就身虚体弱,白少央又因救人而迟迟不归,她便心忧过度,以至一病不起。这件事既是他心中大憾,也是白少央不可愈合之痛。

    白少央道:“那你可知白少央为何会在山中耽误了这么久才回去?”

    他说到这里忽然改了称谓,改用“白少央”而不是“我”来指代自己,直叫韩绽听得极为不安,但又不得不继续问道:“是因为你在山中寻人?”

    白少央忽然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人是一早就寻到了,只是放在山下疗养,之所以耽搁了那么久才回来,是因为我得换张脸。”

    韩绽只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骇然道:“换脸?换谁的脸?”

    白少央眸光一冷道:“自然是换你儿子的脸了,韩绽。”

    韩绽如遭电击,浑身大震道:“你说什么?”

    白少央叹道:“我听说你儿子前去山中救人之事,便进了大山去寻他。没想到他救人之后又打算采些草药再回去,就一人折回了大山。可惜他运气的实在不好,采药没成自己却摔下了山崖。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可也离死不远了。后来我就把他送去‘扶阳谷医仙’那边就医。那医仙虽有妙手,却也只能保住他的性命,救不回他的双腿。而我则求着医仙替我削肌改骨,把我这张面孔整成了你儿子的模样。”

    韩绽木愣愣地呆在那儿,两颊的面肌都被骇得垂了下来,耳边不住地嗡嗡作响,仿佛被这道惊雷劈得什么都听不到了。谁能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竟也会有这样木楞神呆的一日?

    白少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从那以后,我就成了白少央,护送着老王的儿子回了小山村,而你的儿子断了双腿无法行动,现在还在一处疗养着。”

    韩绽听到他说到后半句,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看向白少央,目中含恨,嘴唇发颤道:“你……你!”

    白少央似乎料到了他想说些什么,只幽幽一笑道:“我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在演戏,你和我言笑晏晏之时,你的好儿子还不知在何处受着伤痛折磨。”

    韩绽瞪得睚眦尽裂,几乎恨不得一把扑过来咬住白少央。

    你唯有全心全意去爱过一个人,恨他之时方能恨到极致。

    白少央见他这副模样,眼中如被针口挑了一挑。

    他本该愉悦地吐出一口浊气,可画皮揭开的时候,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意?

    他这一口闷气憋在心头这么多年,如此在韩绽面前抖落出来,本该是畅快淋漓的时刻。

    可为何他说得痛快,心底却不怎么畅快?

    是了,定然是他说得不够狠,把面具揭得不够彻底。

    想到此处,他便目光一转,语调发冷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恨不能食你的肉、喝你的血。老实说,我每叫你一声叔叔,都恶心得想吐出来。”

    韩绽冷笑道:“你既恨我到了这般地步,为何干脆不一刀杀了我?”

    白少央冷冷道:“我是想杀你,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你……可惜你只是别人手上的刀,我一日没查出指使你的人是谁,就一日不能杀你。”

    韩绽想到自己竟把仇人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那样疼爱,恨得连说几个“好”字,直说得声音嘶哑,目中滴血。他还道白少央是认贼作父,原来一直以来是他自己认贼作子!

    白少央见他这副痛悔不已的模样,心中果然涌起了几分痛快。

    然而这快意涌上之后,他却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这一瞬的伤感过后,他便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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