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他即便知道了这点,又怎能一眼看出他是真的白少央,而不是易容的叶深浅?

    白少央的思绪一瞬间在脑内千回百转,可想到最后,心底却是空空落落一片。

    可他坐在椅上的身体还是安如泰山,不动如风,好似一点也没被这句话给惊动似的。

    他接下来做的,不过是在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诧异和困惑,然后问道:“庄主这是何意?”

    不管程秋绪知道了多少,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这就好像你即便知道前面有个断头台在等着你,也要假装从容地走下去,好让后人们记得你英勇就义的雄姿。

    程秋绪却忍不住笑着看了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佛祖俯瞰众生,仙人降下雨露,大概也是这样慈爱而包容的眼神了。

    可白少央却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秋绪只轻轻一笑道:“易容术听起来的确是神乎其技,可即便是它,也有几处做不到的东西。”

    白少央目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事情一样。

    他这一想到,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围在冷月边的乌云一般。

    程秋绪这便坐在了一张紫藤嵌螺钿交椅上,随手拨弄着桌上的花盏道:“百年前的义盗‘白书翁’就曾经评判过易容一术,他说这易容术一无法变换脸型,二无法改变眉距,三无法改变脖长,所以易容一术,只能用来骗骗那些不留心这些东西的人。”

    程秋绪顿了一顿,抬眸看向白少央道:“可惜我恰好便是个很留心这些东西的人。”

    白少央清苦一笑道:“所以假白少央进朱柳庄的第一日,你就知道他不是我了。”

    叶深浅应该也想过自己会被看穿,但他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被看穿得那么快。

    程秋绪点了点头,白少央又道:“那庄主可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程秋绪却有些无奈道:“我和你一样,对他知道得不多。”

    他说完这句话,便拍了拍手,这一拍完,便有一雌雄莫辨的美人从他身后的房间闪出,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程秋绪面前,替他锤着腿。

    可白少央看清那美人相貌之时,却好似从头顶冷到了脚跟。

    这竟是和叶深浅挤在一个箱子里的美人。

    可叶深浅点了他的睡穴,他本该一觉睡到天亮的。

    但他如今却偏偏醒了过来,不但醒了,还比他先到了这小筑。

    程秋绪好整似暇地看着他,微微笑道:“想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在这儿?”

    白少央面色一暗道:“因为他虽然被点了穴,却没有真的睡过去。”

    程秋绪一挑便挑起了美人的下巴,唇边一扬道:“有种功夫是能让人移穴换位的,而他恰好就练过这门功夫。”

    他既然练过这功夫,自然也不会被真的点中。

    他既然未曾被真的点中,自然把白少央和叶深浅的话都听得仔仔细细的了。

    程秋绪忍不住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你们本可以杀人灭口的,可惜你们这些正道的少侠,最是义气深重,喜欢疼惜别人的性命。”

    白少央紧咬着唇,两颊白得恍如两张薄薄的纸。

    程秋绪能特意挑中他,把人送到他的枕边去听风,就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

    他早就看出这草包丁少爷是个冒牌货,但却一直按兵不动。

    可是程秋绪是怎么看出丁纯的身份有问题的?

    程秋绪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一笑道:“所有和那个男人接触过的人,都是可疑的对象,所以今夜抽中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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