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容被一剑打退,便拿剑尖地上一抵,竟又高高急急地弹了回来。
白少央拿刀身在侧身一抵,在胸前一防,在背后一崩,他的剑却似是一浪接着一浪,如山中激流,急雨成涛,洒成一个剑网,让白少央的刀势毫无落脚之处。
白少央只觉得他入江湖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即便是程秋绪的“红袖金剑”和郭暖律的那把无名短剑,也没有给过他这样的压力。
可白少央毕竟是白少央,他越是觉得压力如山,越是一刀快过一刀。
他经过韩绽这几日的指点,刀法自然是进步不少,手上的刀势也更胜从前。
他又是一刀弹开谢惊容的剑,然后未等对方出手,便是一刀斫向对方的手背。
这一刀斫得刚猛霸道到了极点,竟似要一刀砍掉谢惊容的一半手掌。
可谢惊容却一剑抵了过来。
他这一剑过来,却让白少央的一刀穿过了剑身的空槽。
白少央暗道不好,却见谢惊容手腕一抖,剑身一转,便将这锋锐无比的刀刃卡在了中间。
白少央一个拧腰转胯,便一个近身,踢向谢惊容的膝盖关节。
谢惊容一个后退,便把白少央连人带刀一起拉了过来。
白少央却趁这一拉顺势一近,使出一掌“琵琶镶花”拍向他的胸口。
谢惊容也冷笑一声,一掌对上,这双掌相击之间,白少央只觉得对方的掌力排山倒海而来,竟叫他一时之间难以抵住。
白少央便猛地往地上一蹬,双脚瞬间弹起,紧紧缠上了谢惊容的腰。
谢惊容也想退避,可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剑也被白少央的刀给卡住了。
白少央一缠而上,瞬间把他压倒在地,同时刀身向下狠狠一压,似要把这刀刃压到谢惊容脸上不可。
谢惊容只得收下手掌抵在剑身上,他若是不抵,只怕这刀尖瞬间就要刺破他的喉咙,划出好大一道血痕来。
白少央面上冷笑,自觉胜券在握,忍不住更加用力起来。
可他压着压着,却忽觉一道寒流自手掌处窜到手腕,再自手腕流窜至全身四肢。
白少央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发黑了。
他心头一惊,却被谢惊容抓住破绽一剑反拨。
白少央不得不急速跳开,可他连连后退几步,还是止不住这股幽寒之气。
不但如此,他只觉得眼皮也越发沉重起来,仿佛有什么无形无迹的东西在抽取他身上的力气一样。
恍惚之间,他只听谢惊容冷冷道:“你如今已经中毒,还不束手就擒?”
白少央面色一白道:“你……你是在铁链上下了毒,还是在掌上使了毒?”
谢惊容淡淡一笑道:“我在绑住舒小醉的铁链上下了毒。”
白少央回忆起自己刚刚用手勾住了那铁链,却如翻倒了苦海一般,满心满是苦水苦汁。
怎么他难得做一回好人,就要栽在这一时心软上?
白少央越想越是不甘,可再想提刀,却已是浑身无力了。
这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似是一道一道的冰粒子钻进他的四肢百骸,冷得他透不过气来。
谢惊容只冷笑道:“你已中了我的桃花酥骨散,怎的还不肯倒?”
他一说这“倒”字,白少央立刻没出息地倒了下去。
抵抗迷香一向都不是他的专长,更何况这也不是普通的迷香。
谢惊容眼见这平生罕见的强敌倒在地上,只觉得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前点了他的几处大穴,彻底封住了他的内力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