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便不必成日劳心了。你看看……众皇子之中,李祐反了,太子呢……性子又鲁莽,还有李泰……亦是当初不争气,令父皇渐渐疏远了。只有李恪,倒是听说他颇贤的,不过他的母妃,乃是隋炀帝之女杨妃。”
其实陈正泰心里一直怀疑李世民这个人有怪癖,这收的妃子,都什么跟什么啊,阴家人杀了李世民的兄弟李智云,还把李家的坟都刨了,他就收了阴家人的女儿做妃子,生下了李祐。而隋炀帝于他呢,大家不是仇人吗?灭了人家之后,却又纳了别人的女儿为妃。
而至于这些儿子,几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要嘛是谋反,要嘛夺取皇位失败,要嘛早死。
仔细总结了一下,这似乎是李家人魔咒一般。
陈正泰摇了摇头,感慨道:“我若是皇子,那么就糟糕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安安生生地做一个外戚,等到什么时候,西宁那儿成了塞外关中,我们便天高任鸟飞,到时便迁居塞外去,再不管这些俗事了。”
夫妻二人私下里说了一些家常话,宫里却是来人了,是李世民召陈正泰觐见。
陈正泰不敢怠慢,跟遂安公主话别,便匆匆的坐车入宫。
进宫后,却见李世民正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文楼里,不过情绪似乎好了不少。
陈正泰上前行礼。
李世民压压手道:“不必然多礼了,坐下吧。”
于是陈正泰很乖巧的欠身坐下。
李世民瞥了陈正泰一眼,便道:“还以为朕在为李祐之事伤神吗?”
陈正泰想了想道:“儿臣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什么不可说的。”李世民坦然道:“朕是儿子们的父亲,也是天下人的君父!李祐谋反,差点酿成大祸,朕不是说了吗?既然他做下这些,那他便不再是朕的儿子!即使是朕的儿子,这等于是和朕有了国仇之人,朕怎么能容忍他呢?不过朕终究还是念了一些骨肉之情,才给了他国公礼下葬的恩荣。只是这个人……既已赐死,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陈正泰叹息道:“陛下这个父亲,真的难当啊。”
李世民露出了一个很浅淡的微笑,道:“这世上做什么不难的呢?匠人们每日劳作,难道不难吗?农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难道他们容易吗?将士们浴血沙场,九死一生,那就更难了。那些说朕难的人,都是骗人的话,天下最不难的就是朕,而真正难的,是百姓啊。”
陈正泰点了点头,而后忙从袖里掏出一根炭笔来,取了一个小板子,在板子上写画。
李世民不由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此言,字字珠玑,言语之中,透着对百姓们的爱护,儿臣要记下来,明日给新闻报供稿,要让天下臣民百姓,都聆听陛下圣言。”
站在一旁的张千眼珠子都直了,他突然也有记下来的冲动,当然,记下的不是李世民的话,而是陈正泰的话,做个笔记,以后时常拿起,好反复温习。
李世民听着,果然心情大好,不禁道:“朕只不过随口之言而已,被你这么一提,倒像是别有用心了。”
“就是因为随口,才见真言啊。”陈正泰很理直气壮地道:“若不是将百姓们时刻放在心上,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脱口而出呢?所以这也是儿臣最是钦佩陛下的地方!”
“历朝历代,多少天子,口里都说爱护百姓,可他们随口所言的,都不过是一家私计而已。唯有陛下……这番言语,最是感人至深。”
陈正泰用炭笔记下了,随即将小纸板收回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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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又是一万五,从早写到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