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五步立定『射』箭,『射』柳处距离柳树大约三十步到四十步之间,前进五步虽然算是有点优势,但也并不算太大。何况,朱常洛每次去里草栏场,最喜欢的就是骑马飞驰的感觉,反而没有认真的练过箭术,倒是对于骑『射』有点心得。

    谈到骑『射』,就不得不说腾骧四卫的出身了。御马监设立的初衷是职掌御马,自然有养马、驯马人员,由此产生了一支由御马监统领的禁兵——腾骧四卫。这些人大都是选天下卫所中精于马的官军年力精壮者及被游牧民族虏走后返回的男子和其后人,也有归附的蒙古人和其他游牧之民,他们整日与马为伍,马上功夫自然娴熟。

    朱常洛这两年无事便去张永年掌管的腾骧右卫,跟那些养马汉子学习骑术,在里草栏场骑马奔驰,骑『射』的功夫也就也慢慢的被熏陶出来了,虽谈不上精准,但在近距离去『射』掉个葫芦,倒是勉强可以一试的。

    听到朱常洛竟然提出想要骑『射』,朱翊钧先是一愣,继而精神大振,兴趣更浓了。

    “如果朕没有听错的话,你说想要骑『射』?”向前探了探身子,朱翊钧目光炯炯的问道。

    “什么?你想要骑『射』?哈哈,别告诉我们,你是准备骑在不动的马背上『射』柳!朱常洛,骑『射』是骑在奔腾的马上搭弓『射』箭,还要『射』掉葫芦,可不是骑在马背上『射』箭就叫骑『射』!”朱常洵也顾不得失礼了,刚才的风头被抢了,现在这可恶的朱常洛又要表演什么骑『射』!可要事先说清楚,不能被他钻了空子。

    当然,朱常洵内心还是非常乐意看到朱常洛出丑的,他巴不得朱常洛去表演那难度异常大的骑『射』,到时『射』出几箭,要是连柳叶也『射』不住或者『射』到葫芦上,那就有笑话看了。

    显然郑贵妃也是存了这样的想法,另外也怕刚才朱常洵的『插』话引起朱翊钧的不满,接口道:“呵呵,皇长子倒是很有胆魄,居然想要进行骑『射』,怪不得洵儿会如此惊讶。不过,洵儿说的也不错,骑在停止的马背上应该不叫骑『射』吧?皇长子如若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

    如今朱常洛年纪大了,早就有大臣接二连三的上疏要求进行冠礼了,只是朱翊钧迟迟没有答复而已。所以,自从朱常洛出阁读书之后,郑贵妃便不再称呼朱常洛为洛儿了,免得被人诟病,毕竟她既不是皇后,又不是朱常洛的生母。

    “洛儿,你是长哥,身份何等的尊贵,练习骑『射』成何体统?还是算了,传出去有失身份。”王皇后也发言了,只是虽然表面上在责备,实则是暗地里维护,生怕朱常洛骑『射』不精,那今天就丢份了。

    朱常洛先对朱翊钧朗声答道:“没错,儿臣想要骑『射』!像那些飞将军一样奔马、挽弓、『射』柳!”

    接着冲王皇后笑了笑:“母后教训的事,儿臣都记下了。不过,今天既然大伙都这么高兴,儿臣就献丑一次,尽量不给母后丢人。”

    朱翊钧点了点头,突然大声说道:“许福,把朕的紫狮骢取来,让皇长子乘此马!”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神情皆变。

    王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郑贵妃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朱常洵瞟了朱常洛一眼,充满了幸灾乐祸。

    许福心中叹了口气,答应一声,让人去取马了。

    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朱翊钧的这匹紫狮骢虽然是一匹极名贵的马,但却是一匹烈马,暴烈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