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内阁首辅拟票竟然破天荒的征询他们部院的意见,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啪!”

    看完折子的内容,沈鲤一巴掌拍在条案上,满脸怒『色』:“荒谬!简直荒唐之极!他一个妃家的外戚,竟然要按照皇后的标准要恤典!真是荒唐!狂妄之极!”

    其他人也都相继看完了折子的内容,除了沈鲤外,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有人开口。

    “次辅,你怎么看?”申时行对许国问道。

    许国皱了下眉头,这个可不好回答。折子里的内容不多,郑贵妃的父亲郑承宪上疏,打算为死去多年的父亲郑福重新祭葬,想跟皇上要一个恤典。

    问题就出在这里,按照大明律典,只有皇后家才能荫及祖父辈,这郑贵妃即便刚被封为皇贵妃,但毕竟还是妃子,不是皇后,这郑承宪的要求明显违制。

    身为内阁大臣,像这种明显越制的奏疏驳回是一定的,但毕竟牵涉到了郑贵妃,许国觉得还是要慎重点好。

    不过,不回答又不行,申时行仗着自己是首辅,已经提问了,在场这么多大臣都看着,推诿不得。许国现在掐死申时行的心都有了,这么快就给自己出难题。

    能坐上次辅的位置,许国明显也不是易于之辈,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龙江,你执掌礼部,对于礼法肯定比我们熟络的多。”许国先是轻拍了一下沈鲤,接着笑着问道:“郑承宪的恤典要求,是否违背礼法?”

    沈鲤毫不犹豫的道:“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朝开国二百多年来,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这郑承宪真是太狂妄了!”

    许国点了点头,对申时行认真的说道:“祖宗自有法度啊!”

    回答了一句废话,但也符合了议题,让人抓不住丝毫把柄。

    “祖宗成法不可废!”没等申时行发问,王家屏就开口道。

    “祖法不可变啊!”王锡爵也不甘落后,紧跟着说道。

    这下内阁成员除了首辅申时行外,全发表了看法,全是废话。

    工部尚书杨兆摇了摇头,不知是对内阁的相互倾轧和推诿不瞒,还是对郑承宪的奏疏不瞒,抿了下嘴唇,最后坚定的说道:“不论内阁是何意见,如何拟票,这种不合祖制的奏疏,工部是坚决不会给予郑承宪的父亲修缮墓『穴』的!我回去就会给陛下上疏,坚决反对。”

    沈鲤『露』出赞赏之『色』,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说道:“我身为礼部尚书,这种明显越制的事情,肯定是坚决反对的!我回衙门后也会马上给陛下上疏反驳的。”

    左都御史辛自修看了一眼许国,皱了下眉头说道:“祖宗法度不可变!”

    沉默了片刻,似乎拿定了主意:“我也反对!”

    “好!”申时行拍了一下条案,大声说道:“辛大人说得好!御史就应该弹劾不正之风、不拘之事!我与辛大人看法相同,坚决反对!”说完,还冲辛自修笑着点了下头。

    许国微皱了下眉头,还是上当了!不但在这件事情上失去了先机,还让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辛自修产生了看法。最过分的是,这申时行当着自己的面,拉拢辛自修,就算辛自修没有那意思,但自己与辛自修之间肯定产生了隔阂。狗日的好狡猾!

    王家屏与王锡爵对视了一眼,两人不觉对申时行又惧怕了几分,真是好手段啊!看来今后要跟紧首辅的步伐才行。

    ………………

    “邹义,郑承宪跟父皇要恤典的事情是真的吗?”朱常洛看着出去打听消息回来的小太监邹义,笑着问道。

    邹义虽然不知道大皇子为什么对于这件事情这么关心,但还是笑着说道:“殿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确有此事。”

    朱常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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