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黑,奇怪的是传山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虽说看的没有点蜡烛时清楚,但隐隐约约也能看到大致轮廓。

    摸黑走到谢伯身边蹲下,怕他吓着,轻轻叫了一声:“别怕,是我。”

    谢伯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有个人影蹲在他面前。

    “罗……少爷……”

    “我哪是什么少爷,叫我传山或者辛二七九。喏,这里有床破褥子,你先垫在身下。别给亚生了,他那么大男孩子,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这里又不冷,他用不了垫那么厚。”传山笑,伸手把谢伯扶起。

    “谢谢,老奴……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既然能撑过来,那就继续撑下去。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少爷。这里一个人可活不下去。”

    “罗兄弟你自己……也不舒服……,我……”

    不等谢伯推辞,传山干脆把谢伯一把抱起放到一边,顺手就给他把褥子铺上。

    谢伯只觉满鼻子腐尸臭味,嘴上则谢个不停。不愿再麻烦传山的手,主要是他受不了那味儿,自己摸着爬回了床铺。

    “哎哟。”谢伯轻叫一声,手腕似乎崴了一下。

    传山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谢伯为求身稳,另外一只手无巧不巧地抓住了传山的衣领。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谢伯眼前一闪而过。

    传山扶住谢伯,两手一用力就把人放回了床铺上。

    “好了,你继续睡吧。这里缺药无医,你有什么病痛也别忍着,我能帮你的就帮,帮不了也没办法,多活一天是一天吧。”传山双手撑膝站起,很随意地把掉到衣服外面的珠子塞回原处。

    就这么些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谢伯看清楚那珠子到底什么样子。谢伯的心脏激烈地鼓动起来。

    传山安顿好谢伯也没招呼任何人,单独一人提起一盏气死风灯打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被惊醒的薛朝亚朝己十四的床铺处望了望,无声地爬起来去把大门关上了。

    屋外。

    传山不敢去远,提着灯就在附近庚二可能会在的地方寻找。偌大的矿洞极为安静,一点点声音似乎就能传出老远。诡异的寂静和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潜伏着,传山把脚步放得越发轻巧。

    屋内。

    己十四怀中抱着大刀双眼似闭非闭,呼吸绵长,看样子正在熟睡中。

    薛朝亚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上空的一点,想着过去贵为一国皇子的奢侈生活和现在沦为阶下囚的窘迫悲惨,两者的天差地别,让他心中的恨也越来越浓。

    谢伯克制着咳嗽的欲望,在刚铺了褥子的床铺上佝偻着身躯,把自己的头埋进肩膀下不时闷咳一声。他不想死,他还想活很长很长时间,当初选择跟随薛朝亚一起,也是为了搏上一搏。留在府里,他说不定早已经死了。现在,他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

    传山估算了一下时辰,现在约莫是启明星升起的时刻,也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段。一路走来不见一个人踪,传山先找到自己原来住的洞穴,提灯探头看了看,黑幽幽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庚二?”

    没有人回答他。

    一道微弱的风扬起。

    “谁?”传山猛地转身。

    身后有什么快速掠过。

    可等传山转过身,只见周围一片黑暗和寂静,四周勉强能看到的景色也与刚才没有二样,靠在左手的阶梯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右手的小道上也是一片幽黑。

    传山屏住呼吸等了等。四周静悄悄的,似乎这个世界现在除了他已经没有活人。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任何声息,传山这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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