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吗?就算阿钰并非你亲生,可是她却是我们一手带大的,陪伴了我们十几年啊,与亲生的又有何异?”

    “娘子,你看到她身上所受的伤,看到她这么累,你真的不心疼吗?”

    陈妪的质问终于令得沈氏淆然泪下,她不禁将脸埋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中。

    “是,我后悔了,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爱护她,任由她在顾府之中被人欺凌,被老夫人践踏,原本她可以不用承受这些苦,是我的自私连累她了,是我连累她了。”

    “既然娘子想通了,那么现在补偿还来得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以后我们便好好过日子,好吗?”

    都过去了吗?是啊!无论她怎样愧悔自责,过去的也无法改变了,那就好好的珍惜将来吧!

    “好,我以后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受苦,她就是我的女儿,谁也夺不去!”

    ……

    “段郎,你怎么样?”

    健康城西的一个酒肆之中,一道隔扇之门被推开,女人极为温柔的声线传了进来。

    白刺刺的灯笼光芒照出床塌上所躺着的男人身影,长发披垂下,男人略显颓丧的面容呈现,一双浅碧色的眸子里射出极为阴郁而痛苦的光芒。

    如有细心的人在此就会发现,男人漆黑的长袍笼罩下,有一只手只剩下半只掌心被包裹于一层白绢之中,其余五指已齐齐的断裂,抑或说早已被齐根斩除。

    还有男人的一只脚,准确的说,也只剩下半只脚,那半只脚也被掩藏于纱绢之中,露出鲜血淋淋。

    每每看到男人这幅样子,妇人的心中就如滴血一般的疼痛,同时心底深处燃烧起以烈火缭原似的愤怒憎恨。

    “段郎,只恨阿婧无用,没能杀了她为你报这个仇。”妇人双目盈泪,恨恨的说道。

    男人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觉得这样很好。”

    妇人听罢有些气恼,不免娇声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吗?”

    男人便是一笑,他伸手抚向了妇人的一头秀发,说道:“自然不是,婧娘,你这爱吃醋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

    妇人不觉脸色赧然微变,吃醋?她怎么可能会吃一个死人的醋!

    看到妇人眼中神情变幻,男人又笑了笑,抚向妇人的秀发,道:“婧娘,很感谢你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照顾我,其他的你都不必担忧,不必多想。”

    “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忧,怎么能不多想,如不是那个贱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妇人又摇了摇头,道,“可话又说回来,她是怎么知道你的去处的?你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她怎么会想到找你来寻仇?”

    男人的神情也变幻了一刻,回道:“这小姑子似乎天生有预知之能,她不仅知道我去过沈氏庄园,胁迫过她的母亲沈氏娇娘,而且她竟然还懂我崇绮楼中授予细作们的机关术,婧娘,你在顾府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有这些异常吗?”

    妇人的脸色变了变,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一直都是别人在说,我也从未太过在意,现在看来,她大概就是从那一次落水之后就变化了的。”

    “落水之后?”

    “是,自从那一次她与顾十娘一同落水之后,她的性情就已大变,不仅书法音乐以及玄辨才学方面突飞猛进,而且便连整个人的气质都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俨然就成了另外一个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个顾十一娘是不是被别人掉了包?”

    男人便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会再被人掉包,无论是容貌还是脾气,她都与那个人太像了!”

    妇人的脸色便微微一沉,眸中微露出不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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