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居之乱说起吧?你是怎么做到的?”顾钰问道。
男人的嘴角便挑起一抹揶揄的讥笑,他道:“沈士居哪里配做你的外祖父,他不过是一条胆小怯弱的狗罢了,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南士的利益,将那些北伧赶出建康,临到头时,却又畏首畏尾,不敢与朝廷对抗。
而偏偏他手上还握着二十万部曲私兵的督印,那我便只有将他骗到密室之中,囚禁起来,再让另一位沈士居出来发号施令,带着吴兴沈氏的数万部曲杀进建康城。”
顾钰心下恍然,不禁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当年那个跟随王敦一起叛乱的沈士居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难怪那个人根本不擅用兵,无法调度吴兴沈氏上万部曲,起兵之时声势浩大,一路高歌至建康,还未开战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
“那并非是我安排的傀儡无用,而是我原本的计划便是如此,一个失败的沈士居必然能成就一个成功的王敦抑或是苏峻!”男人接道。
顾钰便重复了一声:“你的计划?王敦或苏峻?”
男人颇为骄傲而得意的回道:“是,我的计划,小丫头,你若是熟读兵书,当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所以,你其实也只是想以吴兴沈氏沈士居为饵来引得朝廷派出主力军与之交战,以此作出声东击西的假象,然后你再助王大将军王敦带兵去夺取建康?”
“善,小丫头的兵书读得不错。”男人笑着回应了一句。
“但结果,你还是失败了?”顾钰也冷诮的讽刺了一句。
“谁能想到王敦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得病而暴毙呢,他那些兄弟子侄又是扶不起的阿斗,再加上琅琊王氏王导竟然也站在了朝廷这一边,王门人伦如斯,虚伪至此,实在可恨!”男人咬牙说道。
顾钰便笑了起来,再次在他心口上插刀,讽刺了一句:“所以说,这是天都不帮你,楼主这么博学,当也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后果吧?”
“呵……”男人依旧是不以为然的讪笑,“我还真就不信这句话,小丫头,我此生所作出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决定可能就是,没有亲自将你带到身边抚养成人,要不然,你现在还得叫我一声父亲。”
顾钰的眉头倏然便拧了起来,清凌的眸子中厉光毕现,轰隆隆的雷声再次滚过天际的时候,她也骤然拔地腾身而起,手中的短刀立时化身千亿,直劈向了那站在狂风中发丝乱舞身形如魅的男人。
男人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他手中的短剑也瞬间举起,夜空之中再次响起呛啷的一声钝响,霎时间,夜空通明,电闪雷鸣。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生母又是怎么死的?”
此时的顾钰心中已极为恼恨,因此她的动作已是疾如闪电,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凛冽的狠意。
男人回身用剑隔挡,再次将顾钰击得退避三舍,看着她那张青涩中已渐显出几分妖异媚色的脸,他沉吟了许久,才答道:“你真的想知道?”
顾钰咬了咬唇,斩钉截铁的答道:“是!”
男人的目光沉凝了下来,思绪似乎飞到了他跟随着苏峻带兵攻破建康城的那一日,那一日也是如今天这般雷电交加,风雨凄凄。
在得知中书监庾亮已弃城而逃之后,作为流民帅的苏峻又是喜悦又是愤慨,一面派人四处搜索着庾氏兄弟,一面大肆屠城,烧杀抢掠,为了发泄对这些世族门阀的恨意,便连那些士族公卿之女,他们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掳掠来消遣玩乐,
建康的士族大都对他们产生了惧意,投降的投降,送子女的送子女,为了讨好这位敢将天子囚禁的煞神,他们俯首称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