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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琼前一天晚上待在大众报那边写文章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回家的时候都凌晨四点了, 第二天起的就比往常来的晚。

    当然了, 他起地也没太晚, 起来的时候,也就早上□□点。

    昨天的宴会结束已经晚上十点了, 朱婉婉和穆昌玉睡得也比平常晚, 以至于同样起晚了,穆琼起来的时候, 她们两人头上包了纱巾,正在喝粥。

    “娘,昌玉,你们这是干啥呢?”穆琼不解地问。

    朱婉婉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巾,道:“这不是怕头发睡坏了吗?我昨晚为了不碰坏它,都是趴着睡的。”

    穆昌玉道:“我也是。还有烧火什么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头发弄脏, 我们一定要小心点。”

    朱婉婉和穆昌玉,昨天一开始是不知道烫头发的价格的, 要是知道, 肯定不烫。

    要知道,他们一家子的伙食费,一个月都花不了十块钱, 这还是算上了盛朝辉和盛朝辉那两个护卫的,偶尔傅怀安和傅蕴安也会过来吃。

    虽然烫头发的师傅说这头发定了型,就算洗了也还是弯的, 但她们很怕洗了之后会没有这个效果,已经打定主意至少顶上十来天再洗头了。

    睡觉干家务什么的,还要包起来。

    穆琼:“……”

    朱婉婉早上做了粥,还用家里腌制好的咸肉剁碎,炒了鸡蛋,又炒了一个鸡蛋,拌了点萝卜。

    穆琼就这菜喝了两大碗粥,饱是饱了,但就是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他如今胃口挺大,光喝粥总觉得不太够。

    不过要不了多久就要吃午饭了,也没必要再吃什么。

    朱婉婉和穆昌玉平日里也挺忙的,都没空顾着家里,今天难得有空,干脆就收拾起屋子来,穆琼今天不打算去教育月刊那边,自然也就跟着帮忙。

    朱婉婉看了他一眼,没拦着。

    她儿子一直说男女平等,说男人也该做家里头的事情,那就做吧!

    朱婉婉一家三口在忙着大扫除的时候,楼玉宇的那些读者,这会儿有不少红了眼眶。

    自从穆琼开始在大众报上连载,大众报的销量,就越来越高了。

    而大众报的销量变高,赚了钱,他们自然也就开始抓报纸的质量了。

    这一年多以来,除了穆琼以外,大众报又发掘了几个不错的作者出来,如今报纸的销量仅次于申报新闻报,遥遥领先于其他报纸。

    它已经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

    而这些,所有的这些读者,都看到了穆琼写的《我的这两年》

    穆琼一家三口被穆永学从北京赶走,正好是两年前,快要过年的时候。

    他们又是船又是车的,好不容易回到苏州,已经过了年,年夜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回到苏州,本以为能安顿下来,结果先是遇到劫匪,接着又被穆家族人欺压。

    穆琼在这篇文章里,并没有写人名,连“穆”这个姓氏都没写,都是这么写的:“祠堂是新修过的,门上刷了朱红色的漆,二叔公手上的烟枪一下下敲在上面,好似在打着催命的鼓点,我听到他说:‘你娘不是我们家的人,不能住这个祠堂。’”

    “舅舅在上海开了铺子,生意是很是不错,而堂兄读了中学,在政府部门工作,我们求上门去,他斜着眼睛,说这世上断没有兄长养着出嫁的妹子的习俗,让伙计将我们撵出门去。”

    而后面写他们一家的艰苦生活,也写的并不如何艰辛,甚至给人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雨下大了,雨水就透过屋顶的缝隙淅淅沥沥地落下,在屋里奏出一段乐章来。”

    “面糊糊熬久了,就是浆糊,可惜粘不住我空落落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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