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马,大喝道:“撤!”
锦衣卫如蒙大赦,一窝蜂随着霍骘四处逃散,只留下满地兵戈和尸首。
“放信号,追!”
寅时的更声隐隐传来,沈玹翻身上马,目光紧紧盯着慈宁宫的方向,沉声命令:“林欢和蒋射率领分队随本督入宫救驾,其余人等一律追击霍骘,无论死活,务必将他带回东厂!”
砰——
红色的信号升腾,在空中炸开一朵刺目的烟火。
而此时,宫中又是另一番风云暗涌。
“太后娘娘尚且安然无恙,长宁怎敢先娘娘死去?”萧长宁褪去了一贯的柔弱,那双总是闪着泪光的眸子里此时一派坚定,拔高音调道,“太后将刀剑对着皇上和皇后,是想要谋反吗?”
“谋反的是你们!”梁太后厉声道,“哀家只是奉先帝遗命,清君侧!”
越瑶策马向前,抬手示意手下锦衣卫包围作乱的侍卫,朗声道:“太后娘娘这空口乱扣谋反之罪的本事,还真是让卑职大开眼界。大家有目共睹,您这刀剑指向陛下,难道陛下也是谋反之人吗?”
“陛下是被东厂同伙挟持。”太后向前一步,用涂有丹蔻的尖利指甲指向越瑶,色厉内荏地质问,“越瑶,先帝看在越家满门忠烈的份上,对你恩宠有加,怎么连你也要谋反吗?”
“太后既知越家满门忠烈,就应该明白,任谁谋反都不可能是越家。卑职心系陛下,自然会站在对的这一方。”越瑶拔出绣春刀,以刀指向太后,嘲弄一笑道,“你一个只会玩弄权术的深宫妇人,有何资格指责我呢?”
萧桓翻身下马,拉住梁幼容冰冷的手,将她护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躯后,挺身道:“谁谋反,谁忠心,朕心里明白。太后,你已辜负了父皇托孤垂帘的嘱托,利欲熏心而铸下大错,收手吧。”
“皇帝,哀家一手把你教养大,连你也要和哀家作对了?”梁太后自顾自点了点头,以手指天喝道,“来人,给哀家拿下……”
梁太后令还未下完,却忽见寒光闪过,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
这一幕实在是太戏剧化了,所有人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家不由地望向刀挟太后那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窸窣的议论声。
局势反转,萧长宁惊愕地望向太后身边的宫女,完全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制住太后的,竟然是太后身边最亲密之人!
匕首紧紧贴着脆弱的肌肤,梁太后亦是怔愣了一瞬,小心翼翼地转过视线,望向挟持自己的那名宫女。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惊怒道:“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大宫女玉蔻将匕首抵在太后的颈侧,挟持她前进几步。太后的亲卫们这才如梦方醒,也顾不得皇帝和皇后了,纷纷调转长戟,将兵器对准了玉蔻,玉蔻不卑不亢,眼神清冷,喝道:“谁也不要动!放下手里的武器,所有人退后!”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举妄动。太后额角已渗出了冷汗,僵直着脖子颤声道:“来人,杀了这贱婢!”
“太后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玉蔻将匕首轻轻一划,太后立即低叫一声,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玉蔻显然动了真格,侍卫们投鼠忌器。他们迟疑了片刻,纷纷丢了刀戟,举手退向一旁,放弃了抵抗。
萧长宁给了越瑶一个眼色,越瑶会意,趁热打铁道:“北镇抚司听命,拿下逆贼,保护陛下和皇后!”
太后的几百人马尽数被拿下,萧长宁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眯了眯眼,借着火光打量玉蔻,只觉得她身形熟悉,似乎在慈宁宫外的某处见过。
正思索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校场,红梅,沈玹朝梅树后的宫女拱手行礼,极尽尊重……
是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