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轻叹一声:“阿姐,你来见朕,怕不是祝寿这么简单吧?”

    萧长宁缓缓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缓缓抬臂,从缀着兔绒的袖子中伸出一只皓如霜雪的柔荑素手来。在萧桓微微怔愣的目光中,萧长宁伸手捏了捏天子的脸颊,将少年一边白皙的面容拉扯变形。

    “阿姐……”被扯住了脸颊,萧桓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你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萧长宁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他的腮帮,凉凉哼道,“本宫只是想看看皇上这张柔弱天真的面具下,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萧桓似是茫然,委屈道:“阿姐,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桓儿,本宫都知道了。”萧长宁敛了笑意,缓缓坐直身子,盯着对面这个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弟弟,淡淡道:“皇上当初将本宫当做结盟的筹码送给沈玹时,可是一点迟疑都不曾有过啊!如此铁腕手段,非常人能及,就不必哭哭啼啼地做戏给我看了。”

    萧桓眸色一闪,怔愣了片刻。他脸上的委屈与柔弱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少年人应有的清朗来。

    他张了张唇,复又闭上,而后才低声道:“沈玹……都告诉阿姐了?”

    “桓儿,”当萧长宁叫他的名字时,是颇有几分长姐的威严的,“你抬起头,看着本宫。”

    萧桓坐直身子,依言抬头。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猝不及防地回荡在殿内,连带着惊动了门外侍立的宫人。

    “这一掌,是打你不顾血脉亲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辜负了本宫对你十五年的照拂!”萧长宁静静地盯着他,沉声肃然道。

    “长公主殿下使不得啊!这掌掴天子乃是……”掌事太监匆匆跑进来,见到屋内剑拔弩张的两姐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让你进来的?退下!”萧桓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面颊上很快泛了红,看上去尤显触目。

    太监犹疑片刻,但见萧桓疾言厉色,也不敢抗旨,只好躬着身子又退了出去。然而还未走两步,身后又是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萧长宁继续道:“这一掌,是打你两面三刀玩弄心计,满心猜忌过河拆桥!”

    这下,萧桓两边面孔各顶着一个红呼呼的巴掌印,眼里渐渐泛起了水光,愣是一声不吭。

    “长姐如母,阿姐打朕是应该的。”萧桓垂着头,柔软的发丝从耳后垂下,衬着脸上的红痕,倒更显出几分脆弱来。

    他哭了,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脸颊,又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紫檀色的衣襟上浸出点点深色的水痕。他说,“阿姐,你怎知朕没有迟疑过,没有后悔过?可朕没有别的选择……”

    萧长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既悲凉又无奈。

    “桓儿,当初你一边向本宫哭诉可怜,一边又将本宫推向火坑时,是什么心情呢?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本宫遇见的不是沈玹,若是本宫死在了这场可笑的联姻里,你会如何?”

    “对不起,阿姐。”

    萧桓与萧长宁一样,打小就爱哭,此时眼泪更是止不住,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抽噎,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飞快地抹了把眼角,抬起湿红的眼来,一字一句认真道:“朕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也绝不能心软,偏信与仁慈是帝王之大忌。所以阿姐,朕不为自己做过的事辩解,但朕会补偿你,朕已经在想法子让你离开东厂……”

    萧长宁‘哈’了一声,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萧桓,嘲讽道:“当初你不管不顾地将我送去东厂,如今又自作多情地要让我离开沈玹,自始至终,你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萧桓失神地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的愤怒从何而来,喃喃道:“阿姐,回来不好吗?”

    “不好。”萧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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