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进了南阁,命冬穗掩上门,开了窗,拿出一只茶包放在炉上的沸水里煮着,朝一身暗红戎装的越瑶道:“你鬼鬼祟祟的来此,是同沈玹说什么呢?”

    越瑶托腮坐在案几后,笑眯眯地装糊涂:“不是说了,是专程来见殿下的么?”

    “少糊弄本宫。”萧长宁也眯着眼睛看她,眼睛清澈灵动,“本宫听说,昨日新的指挥使上任了?”

    一提及温陵音,越瑶的笑总有几分僵硬。支吾半晌才道:“是罢。”

    “什么叫做‘是罢’?你何时说话也是这般举棋不定了?”萧长宁用打开一旁冰镇的玉盒子,从里头取出一小块冻奶糕放在茶盏中,而后用竹勺舀出一勺滚烫的茶水化开奶糕,漫不经心问道,“这位少年英才的温大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奶香和茶香交织,香雾缭绕,越瑶两条眉毛拧成疙瘩,撇撇嘴道:“冷漠,死板,不解风情。”

    萧长宁敏觉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停下动作笑问道:“哎呀,这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温陵音不解风情的呢?”

    越瑶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别扭为难。

    她一向是豪爽的,虽然相貌精致,但性子大大咧咧不像个姑娘家,撩起裙摆、撸起袖子和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吃肉也是常有的事,极少有今日这般扭捏的时候。

    萧长宁顿觉有趣,只觉告诉她越瑶心里有些小秘密。她并不着急询问,因为她知道越瑶是个藏不住心里话的直性子。

    果然,越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那日臣生辰归家,因为喝醉了酒,从树上跌下,落入一个陌生过客的怀中。”

    萧长宁讶然地睁大眼,随即打趣道:“倒是个风流的故事。那过客多大年纪,好看么?”

    “很年轻,好看。”越瑶言简意赅,“只是臣那时醉得厉害,见那人生得好看,忍不住就出言轻薄了一番。”

    想起那日梨白飞雪,她醉眼朦胧地从树下滚下,落入那人清冷的怀抱。马背并不宽敞,马鞍子硌得她背疼,她闷哼一声醒了,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那双眼的眼型很美,透着几分冷漠疏离,映着满天簌簌抖落的梨花,像是在眼里下了一场雪。他眉目年轻俊逸,淡色的薄唇紧抿,望着怀中面色醉红的姑娘,眼底有一丝讶然闪过。

    越瑶像是魔怔了抬手抚了抚那双过于清冷漂亮的眼睛,感受到他睫毛微颤,忍不住笑道:“你真好看。”

    那黑衣公子的肌肉明显一僵,眼中的怔愣过后,便是隐隐的怒意。

    在他动手将这醉醺醺越瑶丢下马背之前,越瑶却是如鱼般灵巧一扭,挣开他的怀抱稳稳落在地上,朝马背上神情莫辨的俊美郎君一笑留情,踉跄着走了……

    越瑶回家睡了一觉,很快将这事忘记,只当是做了一场绮丽的梦。直到昨天她在奉天殿见到了新的锦衣卫指挥使……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俊逸,黑衣公子孤傲如松站在殿上,皇上唤他温陵音。

    晋阳侯世子,年少成名的温二,温陵音。

    那一瞬,越瑶张大嘴恍若雷劈,只能期待自己女孩儿妆扮的模样与穿官袍的模样大不相同,祈求温陵音不要认出自己来……

    回过神来时发现温陵音正在看她,眼神考究。饶是脸皮厚如越瑶,也是有些心慌尴尬的。实在受不住那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行礼:“卑职锦衣卫北镇抚司抚使越瑶,见过指挥使大人!”

    她听见她的声音有些不稳,耳中轰鸣,只看到温陵音的唇动了动,却不曾听见他说了什么。

    南阁中,萧长宁颇有兴致道:“不妨去打听打听是谁家公子,有无婚配。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三岁呢,也该为自己考虑一番了。”

    越瑶憋了半晌,道:“不用了,臣已经知道他的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