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绕,茫茫一片,只觉身置云端,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满山的红花绿草便迎风而舞,散发出阵阵香气,沁心入肺,久久不散。姚政脱口吟道:“风定香犹在。”

    恰好这时从山谷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之声,郝正君遂附和道:“鸟鸣山更幽。”

    二人说笑着来到了“落日亭”内休息。高吟妙词绝赋,笑谈世间兴衰。正在此际,见山下有人向这边走来,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飘来的更为贴切。转眼间那人已经到了亭前。

    姚、郝二人看了一眼,原来是位跣足蓬头的道士。他腰间挂一酒壶,右肩上搭着一个破旧的黑兮兮的褡裢,身上的道袍褴褛不堪。

    这道士一屁股坐在他二人的对面,姿态猥琐,也不搭话,拿起酒壶就咕嘟咕嘟的大喝起来,最后一口,则在口中漱漱,只听“噗”的一声,这口酒不偏不倚的正好吐在二人的脚下,溅的满腿皆是污秽酒气。这时,又见他喉结上下蠕动似乎在咽什么。原来是原先的这口酒他并未吐完,还有半口留在嘴内。他咽下这半口酒用那又黑又长的小指甲剔了惕他那如墨般的所剩无几的牙齿,过后又吧唧吧唧了嘴唇,好似适才吃的是一顿美餐,此刻在回味一般。

    郝正君乃是净洁之人,最见不得这肮脏之态,今见这个道士的邋遢形象,早已是不耐其烦,起身就要离去。那跣足道人却是闭目摇头道:“世人皆是以貌取人,可悲可叹!”

    郝正君听他言语字字皆是针对自己,心中更为恼火,但他毕竟是修道之人,又怎会与这样一个疯癫道士直面反稽,遂道:“今日本想与兄长尽情游玩一番,不想却被这如此闲人搅了雅兴。”

    姚政笑道:“美景自在人心,怎会因一人之故而兴致索然呢。况且这大好山景本属自然,你我怎能独揽?”

    那跣足道人听后拍手笑道:“还是这位先生说的是,不想某些人沽名钓誉,自视清高。来!我疯道人敬你一杯。”

    说着就把那破旧且脏的酒壶递了过去。过了片刻,这跣足道士见姚政只是不接,他脸上也不显窘色,笑道:“怎么?嫌我身脏酒臭,原来也只是如此而已。”说罢,又自得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