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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恣戴上了虚拟头盔, 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我准备好了。”孙赐在旁边确认着声音接口, 开始给他讲解有关宋廷的最新消息。
旁边的医生也开始检查他的肩伤恢复情况, 记录头盔里传输回来的各种体征信息。
“首先看这一个人,蒋芾。”孙赐调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古代男人的照片出来,让相关信息也浮动在画面上。
这蒋芾是绍兴二十一年的榜眼,一开始被任命为建康府推官,今年被正式授职为端明殿学士与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四舍五入一下位同副丞相。
从金榜高中到位极人臣,他只花了十余年的时间。
“想来是有人举荐了, ”柳恣感觉到医生在给自己抽血,微微皱眉道:“也是茗秋诗社的人?”
“不仅仅是他,谢深甫和王淮也是如此。”孙赐顿了一下,补充道:“王淮是左丞相, 已经五十多了。”
这谢深甫本不是官员, 也未曾赴举, 只应当初求贤令传的到处都是,才毛遂自荐入了宫中,开始为皇帝出谋划策。
那求贤令被陆游写了两份, 一份是给扬州人看的,一份是给天下人看的。
他借着皇帝的旨意, 在大江南北广征良才,果真召集了不少的贤臣能将, 在金宋之战中皆留下汉马功劳。
“这谢深甫被举荐入宫之后, 一直颇得圣意, 但自从去扬州修学新知之后,就开始转变性情,与扬州的学生有频繁的通信。”孙赐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表,补充道:“根据监控中的通信内容显示……他在逐渐的转变为无神论者。”
这事说起来难以置信,却又好像可以解释。
如果路边一个不认识的人告诉你,月亮本身不会发光,是太阳的光照让它熠熠明亮。
一个没有天文学基础的人,恐怕会将信将疑,并不往心里去。
可地位相对较高,或者权威性十足的人向你说出同样的观点,并且摆出一系列的证据出来,那效果恐怕会不太一样。
宋国的普遍思想变革停留在唐风复兴上,由于没有官方的刻意鼓励,崇尚科学和真知的人并不算多。
绝大多数的老百姓并不关心世界上真的有没有龙,天子是不是必须得是天选之人。
他们只知道这仗是打完一个又来一个,但是物价似乎在缓缓下降,而且庄稼汉们好像都去什么园子里一起种庄稼了。
真正在接触和认知这些学说的,一直是最靠近中心和窗口的少数人。
而一旦开始接受科学的存在,去认知世界的自然规律,就会如同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开始不断地越陷越深。
但茗秋诗社的存在并不是一群学者为了探知科学——
它的存在和发展,都已经超出了陆游的认知范围。
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引导,但不能完全控制它。
这里的人们讨论科学与人权,是因为相比儒学和理学而言,这种全新的理论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赚钱是有瘾的。
一旦每天可以赚一百块,就会觉得自己应该每天赚五百块。
等每天进账五百块了,又会觉得似乎应该追求日赚一千。
这些商人已经完全不满足于在和宣常三州里开疆扩土,他们把目光放向了更广阔的市场,只要得到技术和工业生产的支持,他们就可以如同被松开绳索的猎犬一般,争先恐后的去掠夺更肥厚的猎物。
无论临商还是宋商,皆是如此。
可临国不敢松手,宋廷亦然不敢。
他们既需要这些猎狗为自己巡逻狩猎,又极力的收紧绳索不让他们去追逐笼外一只只懵懂无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