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寻思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不喜欢女人在这种时候把手伸得太长。

    甚至可以说,他不喜欢女人以玩物、家眷以外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宫殿里。

    可是能提出这种法子,能够引导他接下来的一切该怎么做的,只有那姓云的一人。

    其实哪怕不说临国,在唐朝和往前,宫廷里也出现过女官甚至女将,可他担心万一开了这个头,会有越来越多开始不安分起来。

    金国的皇帝可以给她郡夫人的位置,可以让她公开出入东京的各个要处,可他不允许。

    完颜雍那个后生,哪里懂这其中的制衡之道。

    赵构闭上眼,按了按额角,吩咐宫女替自己更衣束发。

    他要再召见这个女人谈一谈。

    临国作为蛮夷,很多事情不能用他们这种雅礼之国的人常规思路去考虑。

    想要得到先机,在金临联手之前就出手,确实需要对临国知根知底的人来辅助一二。

    可是……这个云祈,她游走在三国之间,又可以助力多少?

    云祈带来的衣服都被积雪给浸透了,宫里的人自然给她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角冠大袖乾红背子,衬的鸦发如墨肤如雪。

    她大概是肤色太白皙的缘故,更显得双眸如深潭之水,盈润有神而顾盼生光。

    赵构一眼瞥见这女人如命妇打扮的时候,动作也跟着顿了一下。

    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了宿命奔波劳苦,也太可惜了一些。

    哪怕她出身卑贱,去做哪个大人的妾室,总归不辜负这一身的好皮囊啊。

    云祈行完礼数以后就候着他出声,一直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而赵构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你想要什么?”

    要临国死?

    不,这个理由太虚无缥缈,他不接受。

    做官也好,做帝王也好,想要放心的用谁,必须握着那个人的把柄和诉求才可以。

    云祈低头一笑,缓缓开口道:“想要入股。”

    “入股?”赵构皱眉道:“那是什么?”

    云祈从袖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太监,让他呈了上去。

    工厂、公司、股份、引资,所有抽象的概念,全都被她梳理成了明晰的条文,全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赵构的面前。

    她的字依旧是古朴而遒劲的风格,根本不像一个妙龄的女子,而和那些老臣的手笔颇为相似。

    赵构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把她写的那几页东西都看了一遍,思索道:“换句话说,你也想参与这件事情,跟着盈利抽成?”

    “是这样的。”云祈笑盈盈道:“一介弱女子总得有些傍身的东西,若是有了些薄产,能多添置几个宅院田地,总归是老有所依。”

    这话倒是不错。

    赵构眯着眼打量着她的眉眸,把某些心思按了下去,只询问道:“这件事,自然需要有人前后奔走管理,你如今是金国的人,又如何能时时来临安?”

    “官家忘了这糖贸之事吗。”云祈不疾不徐道:“相比于宋临的大生意,这小打小闹的货单,您自然不会吝啬。”

    “倒也是。”赵构挑了眉道:“你借着这糖贸往来的事情频繁出入金宋,就不怕他起了疑心?”

    云祈抬了头,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若是这种小事都打理不好,陛下又如何信得过我呢。”

    辛弃疾看完书的时候,又已经夜深了。

    落地窗前亮着明亮的灯,厨房里飘来了乌鸡汤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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