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是乔野。
乔野不是施教授的学生,只是来蹭过他的课。因为他的课好过。施教授跟乔野只是泛泛之交,也非常喜欢这个学生。在得知他的不幸遭遇之后,他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现在,秦青“撞”到了他手里,施无为都想感叹一声“我观此子与我有缘”,他想托秦青一把,让她远离灾厄。如果拦不住,至少也要教会她在这世上行走的法门,不要轻举妄动害了自家性命。
秦青这才知道,施教授是故意引她说出石碗好毁了它的。
想想看也知道,她总不会是看一眼石莲台就知道它的功能效用,望一眼就知道它身负血债。总该有个前因,才有后果。
她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施无为也跟着点头,指着小仓库说,“里面还有哪些是该砸的?你全告诉我吧。这个砸不砸?”
秦青看他把锤子放在八铃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施教授胸有成竹的说,“我记得这个钟就是你研究过的。”
她研究过的都有鬼吗?!
“它的前主人家,好像还有个青年死于非命。”施无为道。
秦青沉默了一会儿,想想这八铃也的确不□□全,它是阴钟,曾两次引她入阴。
“砸是不能砸的,还给易家吧。”她说。
“物归原主,这样也好。”施教授点点头,又指着秃钟说,“这个,有没有鬼?”
秦青狂摇头,这只在粪坑里泡了几十年,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施教授手中的锤子就“放过”秃钟了。
秦青才知道,施教授的行动力是一绝。他们上午下飞机,中午趁着阳光正好砸了石碗,然后施教授放秦青回家休息,跟着就给易家打了电话说要送还八铃。
第二天,易家的人就到了,来的恰是易晃的父母,也就是秦青的干哥和干嫂。
也有很长时间没见,秦青还觉得有点生疏,易妈妈就上前搂住她说:“好长时间不见,又漂亮了!”然后拉着她问东问西。
易家迁坟以后就举家搬迁,回到了老家。易爷爷年纪大了,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又经历大喜大悲,身体就有些不行了。
秦青偶尔会打几个电话,但也只是平常问候,毕竟感情基础浅,能说的少,她老觉得她这干亲认得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平时不敢对易家太亲热。
而易家也觉得当时是他们倚老卖老才认了干亲,借人家孩子的阴阳眼替自家谋利,也不敢跟秦青太亲热。
不过两边再见面后,都抱着愧疚之心,很快就又亲热起来了。
易爸爸和施教授都自认是秦青的家里人,两边一说,很快就说通了。易爸爸说:“应该,应该,我早该想到的!光光都走了,这东西,家里的人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
施无为说:“她小孩子不懂事,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初生之犊,天生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勇,又自觉是正义之师。”说到这里他就笑起来,小孩子的正义最纯粹也最脆弱,“她可不知道,这世上死的最快的就是英雄。”
易爸爸跟施教授说好后,当即就把八铃带上准备走了。
秦青却在此时说要跟着一起去,“我去看看易晃,送他一程。”她看着被易爸爸抱在怀里的八铃,总觉得易晃就在八铃里。
对石碗,她还能是利用之心,可对八铃,她是真有感情。
秦青今年就要转到施教授手下了,她已经是施教授的学生了,请假请得顺利无比。施教授给她几个课题让她挑一个研究,今年别的不干,只干这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