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朝臣都莫名所以,面面相觑,若不是有监察御史在旁边盯着,估计都要交头接耳了。

    万党更加焦急,都不知道万安中了什么邪。

    彭华几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推他,奈何自己前面还站了个刘吉,对方有意无意用身体挡在中间,让彭华根本没法下手,恨得他牙痒痒,把刘棉花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李孜省终于没忍住,不想继续再等下去:“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皆闻声朝他望过去。

    李孜省是礼部侍郎,贵妃身后丧事也要由礼部来主持,由他先开口倒是可以理解的。

    见皇帝没有阻止的意思,司礼监的当值宦官喊道:“准!”

    李孜省:“臣尝闻太子承天之命,顺民之祈,本应得天独厚,寄四海望,然太子自册立以来,身边亲眷屡屡横遭不测,初为生母,后又累及陛下龙体,贵妃性命,兼有慧入北斗,泰山地动等警兆,……”

    大殿之内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所有人都以为李孜省开口是为了逢迎讨好皇帝,抢个追封万氏的头功,谁能想到他居然将矛头指向太子?!

    前一阵子,废太子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最后以泰山地震而告终,因为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皇帝想要废太子招来的,也都觉得皇帝有生之年估计都不会再提及此事了,孰料李孜省竟又旧事重提,而且还将泰山地震给扣在太子身上!

    既然是天灾,天又不会说话,会说话的只有人,天意只会按照人们所需要的来理解描述,既然亲太子的人可以将其解释为皇帝失德,那么万党自然也可以解释为太子失德。

    刘健和徐溥都懵了。

    他们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要知道两人袖子里还兜着与万氏有关的奏疏呢,结果万党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大大摆了他们一道!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别说刘健徐溥,其他人也都毫无防备,只能眼睁睁瞧着李孜省在那里侃侃而谈。

    “……可见凶德弥著,天地不容,是以臣斗胆请陛下另择贤明,以顺日月人心!”

    李孜省几乎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间隙,直接一口气说完,然后躬身退入队列。

    “陛下,李孜省信口胡言,恕臣不敢苟同!”刘健反应过来,急急出声,“泰山地震明明是……”

    他好歹没有完全急过头忘记分寸,说出什么“泰山地震明明是陛下你要废太子才会引来上天警告”之类的话。

    “泰山地震明明是天灾,天灾难避,与太子何干!再者太子被册立至今十余载,贵妃薨逝如何又能算到太子头上?还请陛下万勿听信此等奸佞之徒所言!”

    李孜省淡淡道:“我是奸佞之徒,刘阁老你又是什么?你只因担任过东宫讲学,便对太子死心塌地,然则太子虽然尊贵,也不过是储君,你身为人臣,本该效忠圣上,如今借着效忠太子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可见刘阁老也没有你自己口中说的那般大义凛然,不过是斯文败类罢了!”

    刘健勃然大怒:“你血口喷人!我心向太子,乃因太子是陛下册立,名正言顺的储君,绝非藏有半点私心!”

    李孜省凉凉道:“刘阁老如此色厉内荏,显然有做贼心虚的嫌疑啊!”

    刘健意识到自己吵架肯定是吵不过他们的,当即就摘下头顶官帽,跪下叩首,悲痛道:“陛下,太子何辜!”

    徐溥也跟着跪下:“陛下,太子自册立以来,战战兢兢,仁善恭谦,并无失德之处,请陛下明鉴!”

    当场也有不少朝臣反应下来,纷纷跟着下跪。

    还有一些尚在观望,或者根本就是万党中人。

    殿上当即就乱作一团,监察御史们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好一会儿才让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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